想起 p o18ag.c om(4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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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裴述尔大声回,推开他走了。
  蝉声在头顶尖啼,随着阳光普照,尖啼声好似泣血。
  祝漾意在树荫下看着述尔走远,镜亮光斑割在他脸上,如人皮假面皲裂。
  ……
  ……
  整个暑假裴述尔都心神不宁,她过不好,日日扰,不信任身边任何一个人。
  她最喜欢的胡子兄弟去临市过假,于是满腔愁思不知道向谁吐露,她想找一个女孩,比她大的姐姐,问问全天下有没有人经历同样的烦扰。
  但这个年代,家属院男胞众多,独生姐妹甚少,与她关系好的,基本都与那对兄弟相识。
  她手机上开始不间断收到一串彩信,陌生号码,时间不定,在晨起,响午,夜深,给她发来一张张白毛黑鼻头的小狗照片。
  判官。
  或者说,是被她哭丧月余就深藏在记忆深处,还没来得及长大的判官。
  最开始,狗被拴在水泥钢筋洞,憋屈藏身于深郊田野,小小一只,凶悍又愤怒,冲着镜头呲牙咧嘴,露出锋利如刀的爪牙。
  后来,它就被牵着出现在学校及家属院四周,远处述尔在长坡游荡,低着头,发尾发焉儿,狗绷着绳索往前奔,激动到项圈勒陷进皮肉。
  它可以生活得越来越好,也可以离述尔越来越近,但只能单方面遥远相见,不被允许认出,也不被允许嚎吠。
  述尔就像是骡子前方那根永远吃不到的胡萝卜,是奖励性的存在,是驯化成功的应证。
  它会开始冲镜头翻肚皮,摇尾巴,开始期待镜头下伸出的手掌,能温柔抚摸它下颌,然后享受着主动蹭过去,央求着再来一次,快点继续一次。
  述尔不知其义,看得沉默。
  直到某天她qq账号被盗,再次登上去时,空间变成仅个人可见的私密状态,原生装扮被撤下,原本满屏幕赶潮流用的非主流元素,换成了几十张自己的照片。
  祝乐恪还在时的照片。
  记录判官的镜头,同时也在记录着她。
  她看着自己坐在祝乐恪腿上,主动圈住对方的脖颈,仰起下巴,笑得羞怯却开心,满目乖顺地等他为自己戴上项圈。
  她拥抱祝乐恪时,肢体里的崇拜和喜爱真真切切,她可以挂在他身上一整天,写作业的时候要在他怀里,看电视的时候要贴在他耳边,她要一错不落地看着他,直到祝乐恪的视线永远停留在眼前。
  她在半夜偷偷溜去他床上睡觉,电筒照亮被窝,眼睛装的下一颗星球,她主动凑上去亲吻,从镜头内到镜头外,少年和女孩引颈相贴,她捏皱了祝乐恪的衣角。
  ……
  裴述尔突然想起那天在巷子里,祝乐恪问她,“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东西?”
  好像是。
  她忘记了自己也曾经被他驯化,也会轻轻晃起尾巴。
  判官是这样,她也是这样。
  裴述尔眼睛酸胀,轻轻呼气。
  祝乐恪要干什么啊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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