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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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前世燕崇带兵逼宫时,那个奉燕越楼之命来挟持她的将领!
  从江东丧父醒来的又一个十一年,她再次见到了和上辈子同样的人。
  前一刻沈元歌心里还在飞速梳理应对之策,见到这张隔世的面孔,她的脑海变得一片空白,跌在了马车里。
  谷煜没有在意她身上突然涌现出来的惊诧和恐惧,只是要完成主上的任务罢了,一把便将人捉了过来,沈元歌颈后一疼,黑暗瞬间侵占了双目。
  宋念薇顺着土坡滚下去,幸而初春衣裳穿的厚,没受什么大伤,胆战心惊地藏身在灌丛里,大气不敢出,直到那些人抢了车马离开,才一瘸一拐地爬出来,路上全是打斗过的惨烈痕迹,死尸横七竖八地躺着,她清楚地看见,其中一个人手中握着的是胡刀。
  宋念薇吓的不行,想起出事前沈元歌要掉头回寺的举动,死撑着胆子越过那些尸体,扶着腿上了山。
  日入时分,慧岸主持带着人去了别宫。
  沈兆麟和张桓还在那里,听见这个消息,直接就炸了,裴骁也大为意外:“主持说什么?胡人劫走了燕夫人?”
  慧岸道:“贫僧细细问过那位女施主,也让弟子前往查检山下,来人想是在山下林中埋伏许久,对路线也十分熟悉,目的明确,便是燕夫人,至于缘由,贫僧也不得而知。”
  “什么胡人!分明是中山,燕越楼对弟妹…”张桓险些冲口而出,转而骂道,“真是个疯子!”
  可都到这个份上,在场中人谁还瞧出不来?当年甄母和国公险些决裂闹出来的那事,也是有人耳闻的,北军营的将领皱眉道:“真是个祸水。”
  话音方落,三道目光登时便锐利地扫在了他身上,只是裴骁比较隐晦,只一瞬便阴沉沉收了回去,慧岸悲悯地看了将领一眼:“将军此言差矣,红颜无辜,怀璧何罪?话已经带到,贫僧告辞了。”
  裴骁道:“大师慢走。”
  耐着性子等他离开,张桓再也耐不住,转身便唤:“来人,跟我出城!”
  将领把脸一拉:“太子尚未吩咐,将军未免太放肆了。”
  张桓怒道:“闭嘴,若不是为着这个已经死透的废帝,天元寺那边怎会出事?若非守兵都被集中在了内城,贼人又怎会如此顺利的混出城去?这分明就是调虎离山之计,你个蠢货!”
  将领显然不信:“不过是个女人…”话没说完,腹上先着了张桓一拳,痛苦地蹲了下去,张桓沉沉转过脸,看向裴骁:“殿下救是不救?”
  裴骁脸色亦阴沉至极,却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一句:“你们甘宁中人,可还真是匪性未改。”
  沈兆麟看出他眼底藏着的犹疑之色,努力维持住表面的平静:“殿下三思,长姐不只是个女子,而是燕崇之妻,燕越楼也并非一心沉湎美色之徒,他对长姐是曾有过不轨的心思,可当年形势与现在大不相同,年前七部联兵一事,中山虽在战中避过锋芒,背后定然有所参与,甚至是主谋,不过借刀杀人而已,如今七部溃败在即,五部归降,一部被当了靶子,消极迎战,唯有突厥尚在硬撑,中山王大计将败,他焉能不采取措施?今日之事对方如此猖狂,毫不避讳,殿下应当知道长姐在燕将军心中的分量,倘将军在前线听到消息,对战事会产生何等影响?两方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战事瞬息万变,若因此事给了他们反败为胜的契机,后果谁能担的起?”
  裴骁面色这才慢慢变化,道:“先派兵前往可能潜出京畿的地方看看,得到消息及时回禀,别宫暂且搁置,李元,起驾回宫。”
  裴骁转身离开,沈兆麟望着他的背影,眸子微微眯了眯,借着夜色掩盖住了其间阴冷。
  他转头,和张桓交换了一下眼色。
  张桓微微颔首,无视了还在地上蹲着的将领,领兵出了别宫。
  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那些细作的本事,对方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混进来,自然也有法子出去,不知势力已经是否在官场中有所渗透,加之裴骁监国之后再各处设的层层关卡,没能挡住暗中潜逃的贼人,自己人明里办起公事来却绊手绊脚,到底延误了时机,没能把人从境内拦住。
  张桓没日没夜地查下来,憋了一肚子气,就差没亲自带兵往北打过去了。
  沈兆麟去过一趟军营,一如往常般的平静,但张桓看的出,他只是善于埋藏心思,没点玩弄权谋的本事,这些年如何能在阴云诡谲的朝中如鱼得水。
  不像燕崇,耿直太过,即便被人折断了,截痕也是锋芒毕露的。
  “太子疑心太重,偏执入魔,扳不回来了。”沈兆麟下了这样一个论断,张桓不知他有无报复之心在里面。
  “这样的人或许可以为君,守国养民,可一旦坐上龙椅,便是整个当朝之灾,我们不能不防备,”沈兆麟垂目,看着碗中茶叶沉浮,不急不缓道,“他不给好人留余地,就必须有人来当这个坏人。”
  张桓没心思想别的,却也看清了一件事,在裴骁这里,谁人功高,谁便会首当其冲,即便燕崇帮他战退外敌,稳定了江山,也不会有好日子过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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