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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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夜里歇在上弦院谢如闻的榻上,白日里就去满月院的二层阁楼上,怀里抱着二痴,每隔半个时辰,揪一根二痴的羽毛。
  然后把羽毛放在二痴下的蛋上,给那蛋盖住,也不知是怕蛋冷,还是要孵小鹅。
  如今,他这样已经整整七日了,二痴身上的羽毛被他给薅了个干净,又开始薅大痴的,绿竹怕二痴没了毛会被冻死。
  还给二痴做了件棉袄。
  此时,谢玄烨依旧是坐在满月院的二层阁楼上,一左一右,两张软椅,中间一张小几,和谢如闻在的时候无丝毫变动。
  雪越落越大,落的他发间皆是白雪,他未撑伞,只是坐在那里,如一棵雪地中的松柏,遥望着远山。
  去岁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,谢如闻在阁楼上堆了一个小小的雪人,还用笔墨画出他的神色,当时她对他说:“哥哥,你也来堆一个,画成我的样子。”
  他那时在忙什么呢?
  没有应下她,只告诉她:“待我忙完,就给阿闻堆。”后来一直也没堆,他那时不曾在意,此时却越发觉得喘不上气来。
  他开始有些害怕见到谢如闻了。
  他不敢想象,她还那么小,刚及笄的年纪,他对她做那些事的时候,她心里该是怎样的看他。那画册足有一指厚。
  被他逼着画满了大半。
  尽是旖旎。
  他曾于恍惚间看到的那些画面,都是真的。他在不自知的时候,对阿闻做了那些事,白日里又依旧对她疏离。
  他终于明白那些他忘记了的日夜是在做什么,也明白阿闻为何要离开,那夜他又是如何被她用了迷香在她的榻上醒过来。
  当初他以为是江濯对她做了什么,其实是他自己。
  只要看着那画册,他就能恍惚看到当时的画面。阿闻怕疼,而另一个他是那么的卑劣,在她初经人事时,就在她身上留下了那么多的痕迹。
  他陷入这种深深的愧疚与痛苦中无法走出来,也早已抵抗不了体内五石散的瘾,每日里用不进吃食。
  只用上一粒五石散续命。
  靠着五石散带来的虚幻,在光怪陆离中去见谢如闻。
  这十日里,他整个人无比清瘦,面色惨白,眸中无光,唯一会做的事,就是薅鹅毛,浮生眼瞧着大痴的毛也要被薅完。
  就去又抱了几只过来。
  甭管做什么,公子愿意做就好。
  建康城里的第一场雪越落越大,谢玄烨整个人就要被大雪隐于其中的时候,谭氏来了揽月苑。
  待她上了二层阁楼时,看到他宽大却清瘦的背影时脚下步子一顿,神色凝重,心间隐隐有些痛。
  她将油纸伞从侍女手中接过,径直走到谢玄烨身边,将伞给他撑在上方,唇瓣翕动,许久才开口:“谢氏在北朝的生意不少,我已传话过去,让人去寻了,谭氏那边的人我也都吩咐过了,她一个小娘子,走不远。”
  谢玄烨眸光微动,因着许久未曾说过话,嗓音有些哑:“母亲不必劝我,我没事。雪天路滑,母亲早些回去罢。”
  谭氏:“……我给你带了些三豆粥,你用上一碗?”
  早些日子,谢玄烨就去找过谭氏,给了谭氏三千两银票,说他要娶谢如闻为妻,只是,得为她安排一个新的身份,须得是士族出身。
  又非名门大族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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