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3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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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季子漠躺在贵妃椅中,伸开手臂,齐玉走过去躺在他身侧。
  “就如我们现在正在争吵,突然知道我们只有一年的缘分了,是不是会有种紧迫感,珍惜日后的每一天,多两分忍耐?”
  齐玉把自己的手放在季子漠手心,就算还有三十年,他也会珍惜与季子漠的每一天。
  齐玉把头往季子漠那侧移了移:“我有白发了吗?”
  季子漠轻笑:“你还未到三十,哪里来的白发。”
  齐玉:“再有两月就是三十。”
  两人并肩躺着,微微歪头,头尖相靠着,斜阳透过薄纱落在眉间,浓密的睫毛染上金黄。
  岁月静好,少有的安静悠闲。
  “我前几日无意碰到了董寒玉,看到他发间有了几丝白发。”
  “他看到我少了讥讽,求我帮他寻郑柏叙,寻他归家,日后行医作画皆可。”
  “伺候的哥儿说他日子不好过,郑柏叙家中之人皆认为是他把郑柏叙逼走的,那哥儿说这话时,董寒玉侧身站着,他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性子,现在却听着哥儿在我面前替他诉苦。”
  云卷云舒,季子漠双眸闭着,似是睡着了,齐玉歪着头看他,余光看到发间银白,猛然愣住。
  他抬手抚摸着季子漠的头发,指腹触碰着那根白发,眼泪顺着眼角滑落。
  季子漠以为他是担心郑柏叙,睁开眼帮他擦掉眼泪,抱着人轻声道:“不是我不帮忙,去年安宁县时疫,我收到一封来信,郑柏叙说他染了病,说若是老天眷顾,到时归家,若是......托我照顾乐信候府一二。”
  间隔一年,再无信来,季子漠让季贵去安宁县找了一遍,时疫后活着的百姓知道有位救死扶伤的贵公子。
  无医无药的地方,主仆三人做了许多,侍卫采药坠山而亡,贵公子和伺候的小厮都染了时疫,许是已经死了,尸体和时疫的百姓一起烧了。
  齐玉泪如雨下,季子漠同样心头哽的难受:“他信上说身为家中长子逃避家族责任是他之过,不忍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,不忍盛哥儿年幼丧父,若是身死希望帮忙瞒着消息,就让他们以为他不孝不怜,远走他乡了。”
  往日一幕幕在脑中浮现,郑柏叙的一举一动,一笑一言,齐玉心如刀割,在季子漠怀中哭的难以呼吸。
  季子漠安静的抱着他,手掌轻拍着他的后背,若是知道如此,那时自己就算绑也要把郑柏叙绑回皇城。
  只是世间哪里有早知道。
  成人一年年变老,孩童一年年长大,当齐玉无意间说起董寒玉的盛哥儿和少年的郑柏叙长的很像时,季子漠沉默了好一会。
  因董寒玉有前科,那孩子是不是郑柏叙的,季子漠好奇过,那时年轻气盛,与董寒玉的针锋相对时问了出来,被郑柏叙听了个正着。
  此时再想,季子漠唯有深深后悔。
  安泰帝二十岁生辰次日,季子漠递了辞官折子,安泰帝拒接,气的不等下朝就起身走了。
  季子漠一连递了三次,安泰帝把自己关在房中,连早朝都不再上。
  季子漠气的捋袖子,安泰帝像个任性的孩子,递给他一个鸡毛掸子,昂着头讲理:“古往今来,你见过那个辅政大臣三十六岁就撂挑子不干的,你一走了之,以后后人还不得说朕不能容人?”
  “朕继位时大笙境内处处溃败之色,咱们君臣携手十几年,现在四海升平,绒敌打退了,西南王,平勇王坟头草都半人高了,先生难道还不信朕是真心信你的?”
  一手带出来的孩子最是糟心,无理搅三分尽得季子漠真传,两人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,终是商定等到季子漠四十岁时辞官。
  回到家,季子漠心塞的躺在榻上,齐玉哄了好半天才得他一个笑脸。
  深夜齐玉似梦似醒间,季子漠在黑夜里坐起身,嘀咕道:不会是我太尽心,他拿我当爹了吧?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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