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rt.17钥匙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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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(part.16有修改,新修接此体验更佳)
  黄土坡上的枣树郁郁葱葱,细小的叶子像扁扁的铜钱。这是一段尚未铺水泥路的早些年人工挖掘的过车路,汽车车身擦着路旁野草,呲呲地告诉这片沉寂的大山——有人来了。
  可大山并不在意,依旧那般庄严沉默。
  蒲桃林村白土梁组的边缘,在组内大多住户聚集的平沟,沿一户章家院子的阴凉水井向上走,走过一面坡的玉米地,走过一片橡树林子,有风吹下来,半腰上的金色茅草呼啦啦吹,飘摇地很,人要歇气,插手撑那儿,抬头看见一个教草坡拦成一半的白房子,就是了。
  那是卫泠外公外婆的房子,就是他娘焦月琴爹妈的家,两个老人去世很多年了,留下这座房子,村里追底溯回,按成卫泠的产。
  这次卫泠回来,是因为县上,乃至市上对这一块儿(宋井镇等镇)启动了度假村项目,要租村民的土房改建。
  卫泠十多年没有回来,镇上干部原本以为给他打个电话说说就成,没想到他说要先回来看看。
  车开不上去的一段路,卫泠将车停在泥石路上,问谭山雨,要在车里休息还是出来看看?
  她说出来看看。
  本来卫泠要将谭山雨送回家再来,但她拒绝了,说先和舅去看老房子,这样顺路。
  其实不是顺路,而是担心他送了她回去,一家人又要喝酒吃饭,下午再来这里,天都将黑了。
  这条两米来宽的山路该是村里有车辆需求,例如过年时卖菜的车,又或者拉山里药材的车,才挨家挨户分段儿,一锄头一石钻子挖出来的,山上已没有人住了,便很少有人走到这里来,于是路面中间都长了坚实的韧草,可见着前年的小草墩子。
  谭山雨没有再进车里歇着,而是和卫泠上了山,一前一后,上山小径的两旁生着许多矮树长枝子,把前路挡尽了。
  幸好卫泠早有准备,他在山下借了一把柴刀,走在前面,把挠人刮脸的枝叶子砍一砍,“呼呲,呼呲”,透明的光斑从头顶俯下来。
  走笔陡上坡,两人都很少说话。橡树林里有好柴火,以往山下的人老来这儿砍树拾柴,用山里的藤绳捆扎好,留个头头,拖着一捆柴,下山去,人在前跑,柴在后追,有此形成的柴沟,也叫拖路,像刨开的竹子。
  “欸!”
  谭山雨没想到会上山,回来穿的平底帆布鞋,胶鞋底光溜溜的,柴沟尽积了些腐叶,又下了雨受了潮,人往前走,脚往下滑。
  卫泠反应很快,回身提住她的胳膊,问:“没事吧?”
  谭山雨说没事,便又继续走。
  走到那块茅草坡,草尖还是绿的,长的齐人腰高,天蓝蓝的,飘着一缕两缕的云,从天空往下看,就像两个人在穿一田稻麦。
  将近山顶,从旁生出一条草茵小路,其实那已经看不出是一条路了,只是旁边的草更要长的大,长的高。
  趟着它往下走,不陡,对于爬了山坡的人来说,突然走这样一段儿,很是惬意。
  “舅,到了。”
  “嗯,是啊,你走累了没?”
  “没有累。”
  从小径上抬头,前露出黑瓦白墙,罩在一片阴凉之中。
  蜿蜿蜒蜒地进了院子,院子早也生了草,一只石磨,周围圈着比人高的丛蒿子,磨脚贴长着皮韧的牛舌草(车前草)。
  卫泠握着柴刀,站在那里沉默半晌。
  叁合样式的土墙院,斑驳了木梁,墙下黏上结了一次又一次的蛛网。
  墨画眉,黑斑鸠,在房前屋后不时鸣叫,画眉高,斑鸠低,有时又同时息了声响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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