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0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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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一千多天,阿策。”
  秦奂轻轻叹了口气,声音低得像呓语。
  “我一直惦记着你呢。”
  —
  庭院里雨声未绝,石榴树与其他花木在雨里飘摇不止,风急时响一阵,风缓时轻一阵。
  室内的其他灯已经关了,唯有荧幕是亮的,映出玻璃外侧一层一层往下淌的水流,光影斑驳陆离。
  两人相对无言了片刻,一时只有电影中角色的对话声在厅里回响。
  秦奂想了想,主动开了口,小心地问出了那个放在心里很久的问题:
  “这些年里,你过得怎么样?”
  宁策平淡道:“原来怎样就怎样,没有特别的。”
  秦奂侧过头看他:“《围城》之后,我以为你会立刻拍下一部电影,没想到一直没有消息。”
  宁策“嗯”了一声,鼻音稍有点倦怠:“剪完《围城》以后,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想拍片,就给自己放了个假。”
  秦奂一顿,垂落的指节蓦地攥紧了:“……为什么?”
  “不为什么。”宁策的目光落在荧幕上,脸上没什么表情,“就是觉得在做的事都没有意义。”
  秦奂沉默了片刻,声音有些紧绷,问:“里面有我的原因吗?”
  宁策扯平了唇角,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:“不至于,别想太多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对于现在的宁策来说,这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。
  《围城》送审后不久,他凭手上的股份重新改组了盛世股东会,成为除盛如昆以外的第二大持股股东。
  尽管集团明面上的掌权人没有变,但明眼人都知道,盛如昆的身体撑不了太久,盛安卉放弃继承权后,盛家全部的资产最后总归要落到宁策手上。
  所有人都以为他这么做,是有争家产的野心,也做好了盛世即将变天的准备——谁也没想到,在盛如昆病退放权,去往国外修养之后,宁策半点没有留恋权柄的意思,将资产扔给了聘请的职业经理人和信托处理,全程没有在公司里露过一面。
  然而就在各大股东焦头烂额的时候,宁策正陷入另一种凝滞的状态里。
  放下盛家的事之后,他久违地审视自身,发现长久以来他都被不同的人事裹挟,过得浑浑噩噩,贫瘠荒芜。选择拍戏与其说是因为热爱,不如说是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的惯性所致。
  就好像一个被捆缚了太多绳索和绑带,以至于面目全非的人,有朝一日终于去除束缚,重获自由,却对着镜子陷入了一种空泛的茫然。
  他早就忘了最初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。喜欢什么,讨厌什么。
  或许在第一次拿起摄像机,拍出完整一支短片的时候,他是有过惊喜的,但这惊喜早在漫长的岁月中,不知被遗忘在了哪里。
  于是,宁策给自己放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。
  他回s市的老宅住了一阵子,又去了几个以前想去,但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成行的地方,地点杂乱无章,且毫无规划,林林总总去过草原和雪域,也见过荒漠和冰川。
  凌远戏称他是假借采风的名义,实则环游世界,他只笑了笑,没有反驳。
  宁策不是喜欢回忆过去的人,过去发生的事,在他这里三两句就带过了,而且平铺直叙,毫无起伏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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