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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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心底郁气升腾,然脑子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她,晏泉所说并不无道理。彼时情景之下,他自顾不暇,保命要紧,怎会对这种种蹊跷视而不见。
  她纠结片刻,又问:“那后来呢?后来你不是知道了吗?”
  晏泉点头,浓眉不自觉的拧起,一双黑漆漆的瞳盯着她,紧张极了。
  “后来,我手脚初初好转,陈何年与拂珠去嵩阳山采药那晚,我恰巧听见了你与吴全在书房里的对话,那时我才反应过来,原来之前的疑虑都有所解释……”
  原来那晚是他。
  宋姝恍然大悟。
  “那吴全,是你打晕的?”她问
  晏泉再次点头。
  这样算来,他倒是又救了自己一命。
  宋姝这般想,反应过来又觉得她实在心软,于是又冷了声音:“殿下的意思是,开春初你便已经知道我于你无害,你却还接着骗我?你的手脚,你的药,还有陈何年……”
  “……都是假的?”
  晏泉千算万算也没料到自己的秘密竟会这样快的被拆穿,他生硬的点头,认下了一切。
  “陈何年,是我的人,那药方他也改过。”
  “那日你疼成那番模样,那也是……”宋姝话音未落,晏泉急忙接口:“并非,那日是真疼,化瘀除污的药,真的很疼……”
  他半蹲在地,抬眼看着她,说起“疼”的时候,眸子里似有水光荡漾。
  就是那日,就是那日他发现自己已离不得她。
  在万丈深渊里,在剥皮剜心的疼痛里唯有她,唯有她……
  他眼底毫不掩饰地爱慕依恋看得宋姝一愣,静默半响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  晏泉见她沉默,以为她动了怒,不想理他,于是急匆匆地去拽她的手,然刚刚碰到她冰凉手指,却忽然想起她刚才厌恶他碰,于是只得抓了缩手攥了她半截袖袍。
  即使是落进幽山别院,他此生也从未有一刻这般紧张过。
  宋姝低头,见他可怜巴巴地半蹲在地,攥了她一只衣袖,目不转睛地看着她,像是只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大狗。
  不知为何,她心中怒火倏然消退,清风拂过,无影无踪。
  宋姝皱眉,为自己的心软感到吃惊。
  她该生怒的,他一直在骗她,骗她的同情,骗她的怜悯,骗她的符纸。
  那一张张符纸都是她用血画的,一张张,都是她生割自己手腕淌出的血。
  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,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疤痕,是因为同一个地方下了太多次手,即使养元符也恢复不了的疤。
  那疤痕很浅,正常距离几乎看不到,可她却知道自己每一刀落下的位置,每一次绽开的皮肉。
  她也很讨厌疼……
  她道:“你知不知道你装病,我以为是我的符纸有问题,所以我每日都往你的药里加量……”
  十张,二十张,五十张……她算不清自己为晏泉画了多少符,流了多少血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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