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节(4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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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不过哪个女人的青春能永恒不死呢?往后的岁月,都是青春的灰烬。她把脸渐渐伏下去,贴在他头顶,轻轻拍着他安抚。她做了他的“娘”,他的“先生”,他的“玩伴”,他的“老妈子”,唯独不是他的“妻”。他仍把鼻涕淌到她腿上去,她也把眼泪遗落在他头发里。
  在这一点上,他们又如同世间夫妻是一样的,交换彼此生命里的液体。
  赶在开席前头,雀香特地拿粉匀了脸,怕人瞧出她哭过,最怕给妙真看出来。黄四爷见她坐在镜前傅粉施朱,以为她是要出门,又挽着她吵闹。雀香给他闹得没了精神,耷着眼皮任由他拽着她一条胳膊甩来甩去,只不和他说话。
  她一个人走到那屋里去请妙真,妙真才歇了中觉起来,换了身衣裳迎出外间要随她去。她笑道:“在大姐姐这里坐会再去也不晚,这会才刚预备摆饭。”
  妙真便叫点翠瀹茶上来请她吃,“吃过这碗茶去应当差不多,就怕你家太太她们先到了,不好叫她们久侯。良恭已往那边席上去了。”
  “他们是要会外头那些陪坐的相公。咱们里头又没外人,太太她们也是懒懒的,这会想必还在屋里换衣裳。”
  妙真见她恹恹的,腮上匀了些胭脂,颜色爬到眼眶里去了,一个脸蛋像是搁久了的山楂,艳得心有余而力不足。她的脸比原先出落得瘦长了点,眼睛还是圆,里头的光封锁住了,流转得不再活泼,显得钝。在黄家几年,倒是学了些官家妇人穷极精致的做派,吃茶把碗盖稍稍立起来掩住碗嘴。放下盖的功夫,已不动声色地用手帕蘸过了嘴,唇上没落下水渍,还是那点红得发苦的颜色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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