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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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长公主受了伤,又筋疲力竭,整个人都颓靡了,放话让众人不必探望,在侍女簇拥下回殿中治伤,而谢蕴则回到妻女身边。
  谢泠舟往自己所住殿宇走回去,此殿坐落在半山腰,下方不远处便是长公主和崔寄梦所在的宫殿,崔寄梦住的偏殿在稍后方,离他这里最近。
  他立在殿前看了一会,试图透过重重林木和墙壁,一直望到殿内的人。
  她此刻会在干什么?
  方才在他临走前那一句多加小心只是出于客套,还是真的在担心他?
  谢泠舟望了一会,提步进殿,打算换身衣裳,护卫通传,谢蕴来了。
  谢泠舟稍稍怔忪了会,重新穿好外衫,到了殿前:“父亲找我何事?”
  谢蕴冷肃的面上闪过一瞬不自然,半晌才沉声道:“无事。”
  父子俩从未在无事时有过交谈,二人皆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,谢蕴目光掠过谢泠舟肩头被划破的衣衫,眉间凝了凝:“受伤了?可有大碍?”
  他习惯了与儿子只论公事,便是关切的话,听起来也有几分责问的意味。
  谢泠舟忽视了这冷硬的语气,望向肩头伤处,那是攀下断崖时被尖利断枝划伤的,但伤口不深:“无碍,皮肉伤而已。”
  谢蕴从袖中掏出一个精巧的瓷瓶递给他:“此为南疆得来的治伤药,于皮外伤有奇效,亦可消除疤痕。”
  谢泠舟接过瓷瓶,垂眸看着瓶上的花纹,父亲来之前并未知道他受了伤,这治伤药,只怕是另有他用。
  他收下瓷瓶,不待谢蕴开口先道:“区区擦伤,寻常伤药即可,若您不介意,我便借花献佛,将药送去殿下那。”
  “药给了你,如何处置全在于你。”谢蕴语气些微松快,父子一时无话,他扯了扯嘴角,破天荒地拍了拍谢泠舟肩膀:“这些日子辛苦了,好生歇息。”
  说罢负着手离去了。
  谢泠舟望着父亲,那身影依旧心无旁骛,果决沉稳,似不受外物侵扰。
  但在谢蕴转身时,他还是看到他微微侧首,朝长公主所住殿宇的方向望了一眼,但下一瞬,又恢复克己肃正。
  谢泠舟忽然明白了。
  父亲为何一直对他生母的纵情声色嗤之以鼻,提到长公主就冷下脸,和云氏却能举案齐眉,成婚十年从未有过不和。
  谢氏长子肩负着家族重任,断不能溺于儿女情长,而长公主的肆意让谢蕴感到失去掌控,既然不能全然掌控,便选择割舍。
  而他之所以能与云氏相处和睦,是因为云氏不会牵动他的情绪。
  外人眼中,谢家家主心性坚定,端谨自克。但克制,何尝不是在逃避?
  若沉溺于欲念是饮鸩止渴,那么因害怕被欲念覆灭而避而不谈无异于因噎废食。
  逃避的确不会出错,但会遗憾终身。
  谢泠舟再度望向下方崔寄梦所在殿宇的方向,心境忽而无比澄明。
  回殿洗去一身尘土后,谢泠舟换了身衣裳,打算趁着夜还不算深,往山下走去,将药带去给生母略为尽孝。
  顺道,看一看表妹。
  作者有话说:
  女鹅:真 . 左右为男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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