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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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屋内传来重重一声叹息,崔寄梦方从梦中惊醒,心口怦怦直跳,她长舒一口气,尔后望着被月光渗入的窗纸,一时羞愤难忍,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。
  小时候祖母那般严厉,但即便是犯了大错,她也没有被打过。
  只是时常见到府里一位婶婶那般教训过孙子。三四岁的小男孩,因太过顽劣,被大人按在膝盖上,一下一下重重地打。
  可……可她十七了!
  怎么能那样打她!
  梦中情绪尚还残存,崔寄梦止不住委屈,气不过,用力捶了捶枕头。
  随即摘星匆匆的脚步声近了,话音里还有睡意,“怎么了小姐。”
  “没什么。”
  小姐嘴上说没事,看着却气咻咻的,好在没有被惊吓到的迹象,摘星放下心来,笑着问:“小姐又梦到什么啦?”
  崔寄梦转过身去背对着她,半羞半恼地咕哝:“梦到被那严厉的夫子打了,不碍事……你快睡去吧。”
  摘星抿嘴一笑,她还记得小姐早年间在书院被夫子训斥写字像狗扒似的,明面上乖巧认错,晚上做梦却说起梦话:“您才是狗,不!您是千年的鲶鱼精!”
  那时的小姐尚有几分灵动,可惜自打老夫人去后,那个乖巧之下藏着狡黠的姑娘,一夜之间变得端庄稳重,一个人在崔家守了三年孝,到谢府后更是知礼本分。
  大概只有做梦的时候才敢放松,做个无忧无虑少女,摘星揉着惺忪睡眼感慨着。
  然而只有崔寄梦自己清楚,自从落水后,尤其是上次在假山撞到大表兄后,便是梦里,她也无法放松。
  往常做梦过后,对于大表兄,崔寄梦都是愧疚的,但这次不全是。迷迷糊糊间,想起白日里谢泠舟堵住她的路,让她万分窘迫,“新仇旧恨”齐齐在梦里报了。
  她坐在回府的马车上。
  谢泠舟就在对面,还是那个不可亵渎的冰山美人,澹然问:“表妹为何生气?”
  梦里崔寄梦如愿当了一回清冷佳人,冷冷扫过他脸上,“殿下既与我以姐妹相称,你也该改口了,好侄儿。”
  而谢泠舟还是谢泠舟,便是在她的梦里,也有法子治她,他把她抱了过来,手打着圈儿轻抚被他打红的地方。
  同时诚恳地低头认错:“是侄儿礼节不周,姨母莫要怪罪。”
  修长的手往前,再往上,没到指根,他吻去她眼角溢出的泪,用只有二人才能听清的声音,附耳低语:“您真要做我的姨母?你我像现在这样,是会被沉塘的。”
  一句话吓得崔寄梦惊醒了,后怕地摸了摸额头,竟冒了冷汗。
  黑暗中,她长长叹息。
  睡前她喝过安神药了啊,近一个月未梦到他,她以为自己生活恢复宁静了,怎的从昨夜那个梦开始,又来了?
  倒也不是只做关于大表兄的梦,她梦到过祖母、阿娘、阿辞哥哥,甚至还有二表兄,师父,可那些梦都很正常。
  唯独大表兄,每次梦到他都是些暧昧失控的片段,甚至有好几次让她至今难以启齿,都说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。
  崔寄梦不禁心中一惊。
  莫非她……喜欢上了大表兄?
  不对,大表兄冰冷冷的人,她一见到他就又敬又怕,哪还敢胡思乱想?
  况且,她一直都知道,自己将来是要嫁给二表兄的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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