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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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只有佛经能助他驱逐杂念。
  然而一迈入佛堂,立在佛像下,谢泠舟就知道自己失策了。
  他生得高挑,但在这高达一丈的佛像面前依然无比渺小。佛垂眸望着世人,谢泠舟亦抬头回望着佛像慈悲的眸,眼不自觉眯起,昨夜梦里,他正是透过佛的眼看到了下方的自己。
  多年苦读圣贤书、抄诵佛经以修身养性,谢泠舟从未想过有一日,他会以旁观者的视角,看到自己那样疯狂,不顾一切地用剑屠戮一个无辜的人。
  青年垂下长睫,眉眼依旧淡然,与正堂里面容平和的佛像有几分神似。
  这是他自小便学会的伪装,无论内心如何煎熬,面上依旧古井无波,这澹然模样曾骗过谢老太爷、骗过谢蕴,甚至圣上及朝中同僚。
  众人都道谢氏长子澹泊寡欲,堪称正人君子的典范。
  可正人君子走到内间书案前,看到书案上摆放着经文典籍以及文房四宝,却觉得这书案不该如此整洁。
  上面码放整齐的经文应在双双失控时,被他拂落一地,那只粗大的狼毫笔也不应安放笔筒中,该被她咬在牙关。
  谢泠舟鬼差神谴般取出那只笔,竟隐约在上头瞧见一处凹痕,眉间一凛,再定睛一看何来凹痕?不过是错觉。
  忽感屋内燥热,他走到窗边打开窗让清风吹入,却又想起梦里,在窗台上后仰着倾倒的那樽白玉观音。
  谢泠舟忍不住查看窗柩。
  可惜,并无指甲留下的划痕。
  玉白五指用力扣入窗柩,指腹的伤口扩大,渐渐细微的血腥味袭来,钻心疼痛更令他额角渗出汗滴。
  他猛地掀起眼皮,目光却冷得吓人,眼角却浮上绮丽的飞红。
  正人君子?不过是虚名。
  梦都做了。
  不如再进一步。
  祖母不是说不放心她嫁入别家么?反正都是谢氏表兄。
  大表兄和二表兄,又有何差别?
  但祖母还有另外一句话,“若是嫁了个不懂得疼人的,也会辛苦,好在她和阿屿两情相悦,阿屿又是个知冷知热的孩子……”
  知冷知热。
  谢泠舟琢磨着这句话,祖母是在暗示,他性子冷淡,不适合她。
  方才三人碰面时,崔寄梦自觉退到二弟身后,像极了跟在夫婿身后的新妇,用二弟在他们之间竖起一道礼法的屏障。
  仿佛他们是不相干的人。
  他低低笑出了声,充满自哂。
  那些梦是他一人臆想,他们本就不相干,她心悦二弟,他也不过是欲念作祟。
  脑中有两个声音在说话,一个在默念那阵子回忆那些刻骨铭心的经文,另一个则回忆梦里他教她东西时二人的对话。
  “大表兄,我们……不可以。”
  谢泠舟闭上眼,拨弄佛珠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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