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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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房门拉开,待看见门口站着的高大身影时,银杏本就慌乱的心一下更乱了。她福身行了个礼,正想着接下来如何是好的时候,就见到自家主子披了件绯色披风,未着足衣,只赤脚趿鞋,就这么从屏风后出来了。
  “将军安好。”沈鸢眉眼清丽,一头墨发松散垂至腰间,未施粉黛的脸庞在暖黄烛光下更显莹润,如一块纯净无暇、不染凡尘的美玉,是先前不曾见过的,另一种摄人心魄的美。
  银杏懵怔片刻,见到眼下情景,好似明白了几分姑娘用意,只得低头退了出去。
  决定如此行事的一瞬,沈鸢心头如窗外大雨一般,凌乱且飘摇,然而也只是那么一瞬,很快她又将心头的慌乱强压了下去,时间紧迫下由不得她犹豫思虑,此时心中揣着带着一半从容一半慌乱,就这么懵懵怔怔地出来了。
  “不知是将军会来,阿鸢失礼了。”沈鸢一脸纯然无辜,屈膝行礼。
  卫驰的目光从她未施粉黛的脸上扫过,随即落在赤白的双足之上,停顿了片刻,后很快移开。
  沈鸢不知卫驰忽然来此的目的,见对方久未言语,不由有些紧张。在军中久了,卫驰身上总带着一种锋锐的压迫感,不说话时尤甚,强装出的淡定从容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。
  “可是那药有什么不对吗?”沈鸢开口问道,思来想去他也只能是因为方才那药来找得她的,毕竟那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了。
  卫驰对此不置可否,只平淡问道:“你可还有女子随身佩戴的香囊、荷包之物?”
  荷包?香囊?方才她不是在主屋的门外上留了一个吗?沈鸢虽不知卫驰为何有此一问,却是顺从回道:“自是有的。”
  “可否相赠?”
  “???”
  沈鸢忽地抬眼,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,一脸的难以置信。他对她亲手煲的汤、亲自送的药包、香囊皆不领情,不仅不领情,便连句软话都不愿说,这样的一个人,会稀罕自己所绣的荷包、香囊之物吗?
  沈鸢只觉蹊跷,但卫驰既主动开口问她讨要物件,她无论如何是不会拒绝的。
  “将军稍等。”所有疑惑在沈鸢心底皆快速过了一遍,很快又将心头疑虑压下,而后转身入了内室,从妆奁中精挑细选了一个香囊出来,双手递到卫驰手中。
  卫驰伸手接过,柔软的指腹触及卫驰粗粝的掌心,沈鸢大胆停住手上动作,抬头看了对方一眼。方才入内室取香囊的一瞬,她似乎想明白了卫驰问她讨要香囊的用意。怕不是他想要拿去送给某个女子的吧?思及方才府上突然到访之人,或许,卫驰担心并非她的名声,而是唯恐旁人误会了去。
  卫驰留意到她微顿的双手,对上她抬起的眼眸:“怎么?不愿意?”
  “不是,”沈鸢摇头,捏着香囊的指尖不放,而后鼓足勇气问出心底疑惑,“将军……是不是有其他意中人了?”
  此话落在卫驰耳中,听着竟有几分拈酸的味道了,原本平静冷肃的面上莫名有了些波澜,复又很快淡了下来。
  卫驰虽未回答,但沈鸢也不敢不将手中香囊给他,四下静了一瞬,沈鸢抿了下唇,而后将香囊往前递了一递。
  粗粝的掌心摩擦过少女细嫩的手心,沈鸢没再说话,只垂眸不语,瞧着似有几分委屈一般。
  卫驰将香囊取到手中,而后收好,从头到尾都未多瞥一眼,似乎并不在意其颜色样式,也未久留,只转身匆匆离开,留下一个背影。
  房门打开,雨声渐大,寒风乘势钻了进来。
  沈鸢站在原地,目送那道身影离去。
  待到门口时,只见卫驰脚步稍顿,蓦地回头道:“不是。”
  他只是不欲为无用之事辩解而已,并非是想给她难堪。
  暮雨潺潺,夜风凄冷。男人的声音不高不低,还混杂着风声雨声,沈鸢立在原地,却是听得一清二楚。
  她原也没指望他会真的回答,此刻看着那道背影远去,沈鸢陷入沉思。她不知卫驰讨要香囊的真正用意是什么,总之那香囊是她精挑细选过的,沉水香中加了少许茉莉花粉,芳气馥郁且悠长,一闻便是女子所用。
  若是送女子之物,自然是珠钗玉环更好,哪有人这般吝啬,给女子送香囊荷包的。
  而这些话沈鸢自不会同卫驰言说,一来以她的身份,还不够格。二来,她并不想让他知晓这些闺房女子的小心思。卫驰是否有心仪之人,沈鸢并不在意,只是她不得他亲眼,若他心里有了旁的女子,沈家之事怕是再也别指望他会出手相助了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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