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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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好好好,你们都是忠臣,只有我一个外人。”崔缙一连说了三个好字,他回身看了看庭中一跪一立的裴望初和识玉,又看了看挡在身前的岑墨,突然冷笑一声,拔出岑墨的佩剑,朝裴望初走去。
  识玉神色一变,挡在裴望初面前,“驸马!您这是做什么!”
  “处置刁奴,滚开!”崔缙一把拨开识玉,将剑锋抵在裴望初脖子上,怒声道:“今日便叫你知道以奴欺主的下场!”
  剑身的青光折射在裴望初脸上,裴望初目光平静地与崔缙对视。有一瞬间,崔缙竟觉得他的眼神与谢及音十分相似,明明身处弱势,然而看人的眼神里却藏着轻讽与怜悯。
  只听裴望初轻声叹道:“崔家眼下如日中天,青云兄仍处处不如意,若以后崔家落败,却不知青云兄该如何自处?”
  崔缙握剑的手一顿,拧眉道:“你在胡言乱语什么?”
  “青云兄是否仍未想通,宗陵天师为何要保我,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卦象所指,天命所归吧?”
  裴望初的目光越过他,落在飞檐的脊兽上,那是河东郡所在的方向。
  “宗陵天师有本事叫河东郡的战事转败为胜,然而当初崔元振与反贼僵持之际,他却稳坐高台,闭口不言,偏要等崔元振失势时再出手,叫今上折服于他的神通。”
  裴望初双目微垂,接着道:“仗是崔元振带人打的,奔波辛劳加之于身,到最后,功劳却全落在宗陵天师手里。”
  崔缙被说中烦心事,有些恼恨,手中的剑却逼得更紧,剑锋贴上了裴望初的皮肤,割出一条血痕。
  他冷冷道:“你如今已是阶下囚,朝堂之事与你何干,纵我今日宰了你……”
  “宰了我,如何,还没想明白吗?”裴望初轻笑,微微抬首,“宗陵天师正等着青云兄宰了我呢。”
  崔元振在河东郡剿贼不力,靠着宗陵天师的星象才堪堪得胜,宗陵天师早知崔缙与裴望初的恩怨,故意说裴望初是抓住萧元度的卦中之人,好叫他杀害后,令崔家更为太成帝所不喜。
  如此一来,在河东郡一事上,更没有人能同宗陵天师抢功了。
  在裴望初的点拨之下,电光石火间,崔缙想通了背后的关窍。
  如此看来,裴望初不能杀,可是……
  念及谢及音的态度,崔缙心中又不甘心放过他,怕他卖弄姿色、巧言哄骗,令谢及音心软。
  那是他崔缙的妻子,他尚未求得她回心转意,怎么甘心拱手让人?
  几颗血珠沿着剑锋滴落,一时间,院中寂静无声,连拣食的麻雀都没了踪影。识玉的心悬在喉咙,岑墨亦皱眉看着崔缙手里的剑,看他迟疑不决,裴望初命悬一线。
  正僵持间,谢及音突然从上房走出来,行步如风走到崔缙面前,握着他的手腕,将剑锋掰至一旁。
  “岑墨!”
  谢及音喊了一声,岑墨三两步上前,夺回了崔缙手里的剑。
  崔缙目深如墨地盯着谢及音,见她云鬓高髻、盛装玉颜,面有怒容,哪有半分午睡未醒的样子。
  跪在地上波澜不惊的裴望初亦眉心一拧。
  “不是说在午睡吗,是不是我吵到你了?”崔缙欲伸手碰她的脸,被谢及音躲开。他的手停在半空,倏尔冷冷一笑。
  “谢及音,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骗我?说什么欲泄恨而不能,我看你分明就是放不下他……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,是不是?”
  他简直怒不可遏,谢及音却并不看他,对岑墨道:“把他赶出去。”
  岑墨朝崔缙一抱拳,“驸马自己走,还是我请您走?”
  “你这样与谢及姒有何区别,你们姐妹都是骗子……”岑墨上手拉他,被崔缙一把甩开,“别碰我,我自己会走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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