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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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为了让她看得清楚,裴望初屈膝跪立在她面前。
  谢及音疑惑道:“可我不明白,你明明有其他选择,那么多人想救你,宗陵天师、郑君容、甚至阿姒……你为什么单单回应了我,你明知道,这座公主府庇佑不住你。”
  裴望初听完,握着她的手说道:“同样的话,我也想问殿下,那么多年轻俊秀的郎君想侍奉您,您为什么单单只要我,您明知道,与我扯上关系会有多危险。”
  谢及音一瞬哑然,裴望初撑身贴近她,在她耳畔轻笑道:“是不是……满堂兮美人,忽独与余兮目成。”
  他又在胡搅蛮缠,谢及音耳边酥麻,红烫似烧,抬手将他推开,拾起妆台上的犀角梳,自顾自梳理长发。
  裴望初接过了她手里的梳子,从白瓷瓶中抹了一指梅花油,涂在掌心,抹在发间,为她绾起一个高髻。见她眉心蹙着,裴望初伸手点在她眉心,轻轻揉平。
  “殿下不要胡思乱想,我待殿下的心,同你待我一样,非只为贪恋皮相,非只为知恩图报,是独一无二,昼夜思怀。”
  一支珠钗斜插入鬓,流苏轻轻晃动,珍珠相撞。
  裴望初温声说道:“只是,我如何倾心待你都应该,反正我轻如草芥,再无他用。但你是珠玉之尊,当自重自爱,不可轻身涉险。”
  “轻如草芥,珠玉之尊?”谢及音抬眼看他,“裴七郎竟也会用世俗的尊卑看人?”
  裴望初道:“这不是世俗的尊卑,这是我心里的高下。”
  世人看他是落尘的明珠,入网的白鹤,然而他心里并不自重,在他珍重的人面前,他自甘卑至尘泥。
  话已至此,他又说道:“宗陵天师手里有你的信物,崔驸马在谢黼面前为我求情,这两人均非善类,殿下一个都不该招惹。你将把柄递到了他们手里,可想过日后该如何收场?”
  谢及音道:“自然是解燃眉之急在先。”
  “如今燃眉之急已解,殿下,以后不可再如此行事。”裴望初劝她道。
  谢及音很不喜欢他这只许州官放火的态度,论起做事不顾后果,她还没与他翻上元节那天的旧账。
  她将犀角梳重重往妆台上一搁,声音微冷,“那裴七郎倒是教教我,以后该如何行事?”
  正此时,识玉匆匆走进来,隔着屏风道:“殿下,驸马回府了,眼下正朝主院这边来。”
  谢及音下意识看向裴望初,裴望初对她道:“等会在崔缙面前,殿下不必护着我。”
  谢及音冷哼一声,“你既不识好歹,本宫何必管你。”
  崔缙在城外接到了崔元振,父子大半年未见,本该有许多话要说,但崔元振要先入宫见太成帝交兵复命,崔缙也趁这段时间先回公主府一趟。
  他先派回的亲信向他禀报道:“裴七郎一入府就去了嘉宁公主起居的主院,再未出来,也没听说主院有什么动静。”
  闻言,崔缙的脸色不太好看,将缰绳往亲信身上一扔,“我去看看,不必跟着。”
  主院里静悄悄的,侍女们都被遣远了,只有几只麻雀在檐下拣食。
  崔缙远远看见裴望初跪在庭院的石子路上,脚上锁着铁链,依然身姿笔直,如修竹茂松,倒像是招摇勾引。
  崔缙踱步走到裴望初面前,睨着他问道:“殿下让你跪在这儿的吗?”
  裴望初不言,崔缙冷笑道:“一个背主的奴才,还敢在我面前端架子。你这些没用的傲气,但凡留几分给自己,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。”
  识玉从上房里走出来,见了崔缙,屈膝行礼,“殿下正在午睡,请驸马不要喧嚷。”
  崔缙将识玉叫至一旁,问她:“不是说殿下要他是为了亲自处置吗,难道只是叫他在院中跪一跪?”
  识玉道:“殿下一向心怀慈悲,不会磋磨人的法子,不知驸马是想怎样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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