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0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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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好,又不好。”姆姆摸摸他的脸。
  封弥听不懂,但他把头挨过去:“姆姆摸摸我。”
  他破天荒地允许除爹娘之外的人揉自己的头发。
  一门之隔的里屋,封暄在陪着司绒,她刚醒不久,身上有种脱力般的疲惫,哑着声说:“她好看吗?”
  封暄眼眶红了两三息,点头:“好看。”
  “胡说,”司绒轻轻笑,“你压根没看。”
  屋外春雷冽冽,电龙在云层中翻涌,哈赤草原下起了第一场春雨。
  *
  封瑾今年六岁了。
  她是个非常特别的孩子,同龄人还在纠结芝麻糖好吃还是乳糖好吃时,她关注的问题是,爹爹和娘亲一年到头在宫里住不到一个月,为何宫里仍然有数不清的宫人?
  皇祖母说是国势达到一定程度后的皇家颜面,没人喜欢,但要做给世人看。
  封瑾当夜便翻出了潦草完成的课业,重新描了一遍大字,这是小公主的颜面。
  她在一句话里明白了阶级壁垒是什么东西。
  索檀做的那些铁臂和钢甲只能稳住她一日,第二日便会被拆得零零散散,在索檀惊诧的目光中把它们重新拼合,然后乖乖地伸出手心,讨一颗糖作奖励。
  句桑曾经感慨不止,他说:“小瑾儿像是一个失去了记忆的小天才。”
  这话是说,封瑾具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天赋,旁人要苦学数载的东西,或许她三五月便能融会贯通。带她进藏书阁走一遭,她就能够从史料中,推导出大人的世界是怎么回事。
  她每天的行程是自己安排的,何时起床,何时休息,何时沐浴,沐浴时用什么沐膏,吃面配什么菜,喝药配什么糖,通通都安排得齐齐整整。
  霸道又聪明的小公主,每月都会给爹爹和娘亲送一份章程,当然,爹爹和娘亲听不听都可以,她只是享受这个制定规则的过程。
  并且她每天都要留一个时辰,用来思考一些虚无缥缈的问题。
  例如:爹爹和娘亲为什么相爱,他们又没有血缘作枢纽。
  或者:星星从哪里来的?叶子腐烂后去了哪里?白灵还会回来吗?
  她缺乏的,是生活阅历。
  “多智近妖。”阿勒是这么说的。
  天赋的固有限制,往往是肉|体凡胎。
  小瑾儿不是足月生的,会吃饭时,就开始喝药。没有大毛病,就是身子弱些,封弥在这个年纪已经能爬树拿弓,她在第一片秋叶落下之前就要添衣了。
  但是这些都跟小瑾儿没有什么关系,她在爹爹和娘亲眼里,是一个乖得冒泡的小女儿。
  “爹爹看!”小瑾儿顶着两团圆圆的发髻,说话时,圆髻上的红缎带随风飘。
  “……”封暄刚处理完朝务,把小瑾儿的披风拢紧了,揉揉她的小圆髻,发出了真诚的疑问,“这是什么?”
  “是哈赤,”小瑾儿刚喝完热奶,声音也带着软乎乎的奶味儿,指着那线条斑斓的图案,“这里有个狗洞,爹爹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司绒只是给了她一张草图,她就能够用游戏的方式,把哈赤当作小公主的堡垒,拆分、推导、重建、再打散,不断循环,然后找到哈赤巡防中的漏洞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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