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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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这点气度,梁兰清是敬佩的。
  在北成, 世家女终究与世家子不同。世家子承继家业, 在文治武功上功成名就, 好些的流芳千古,差些的享受一世荣华。
  没人问及女子。
  哪怕是出身望族, 她们也依旧被忽视感受,在挣扎时被说成贪心不足, 永远被困住, 被送出,被安排, 被处置。
  连一句拒绝都说不得。
  当年的梁兰清就是痛苦至极,从中挣扎出来的人。她宁愿去亲近陆太后,也绝不愿意回到家中去接受既定的命运。
  可最后还是身败名裂。
  总有人要她身败名裂,然后再语重心长地教诲其余人——你看,她怎么能做官,怎么能沾朝政?终究是祸水。
  元蘅就是在这样的流言之中,毅然决然地踏进这场漩涡里来的。
  个中艰难,比之梁兰清的当初更甚。
  真正欣赏元蘅的可能只有褚清连和杜庭誉,而皇帝用她为官,只是斟酌筹谋之后,做出的权宜之计。
  她被当作刀。
  可梁兰清知道,元蘅愿意做那把刀。
  切开腐烂的肌理,求一个新生。
  如此,她又怎会是避乱之人?
  漱玉懂了,拱手告辞离开。
  梁兰清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,才朝着院子里走了进去。
  而刚才谈及之人,现下坐在廊下的石阶上,长发没有束起来,就这么披散在肩侧,长长地垂下来,几乎触到了青石阶。
  元蘅看着气色不怎么好,像是久病未愈。
  薄薄的单衣轻拢着领口,上面沾染的药香就这么冲着人扑面而来。
  “怎么病了?”
  梁兰清驻足在她跟前。
  闻声,元蘅想要站起身来说话,却被梁兰清轻按了手臂,示意不必。接着梁兰清就抚平裙摆,也随她一同在石阶上坐下了。
  入了冬的石阶很冰凉,清晨的薄雾带着水汽,往人袖口袭去。
  “一直这样,冬日过了就好了。”
  梁兰清看着她身上的单衣,皱眉:“身子不好,怎么还不穿厚些?”
  元蘅扯了扯唇角:“这样清醒。”
  “有时候人不是非得清醒的,自私一点也没什么不好。元姑娘,做任何决定之前,想一想自己的退路,也没什么不好。若要做君子,那可太累了。”
  听懂了梁兰清的言下之意。
  元蘅轻笑:“私心么,也有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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