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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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褚昉安静地听她说完,没有回应,连个简单的嗯字或者点头的动作都没有,甚至未下马,只是向她这边低过身子, 长臂一伸, 像是雄健的鹰侧翔俯冲,挂在她腰上轻轻一提,便把人提上了马鞍。
  褚昉环着身前的妻子,目光落在周玘身上,月色铺下来的飞霜好似凝成了雪, 转瞬又结成了冰, 他说:“周侍郎,瓜田李下,望你自重!”
  “安国公,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, 你该比我清楚。”周玘的声音平淡温和,递过来时却染了几分沉重的冷意。
  既然明知一切还要娶她,那就别再怪她心中记挂着谁, 这世上焉有两全其美之事?
  “机不可失, 时不再来, 周侍郎好好做你的相爷吧。”
  他不是没有过机会, 怪他自己没有抓住,怨不得别人。
  周玘眼皮微垂,云淡风轻地笑了下,“有人跟我说,失之东隅,收之桑榆,人生常态。”
  “有人”二字尤其重,闯进了褚昉耳中。
  褚昉下意识看向怀中的妻子,她后脑勺对着他,脊背挺的笔直,端端正正,二人之间的空隙像一道难平的沟壑。
  褚昉猛然收紧长臂,将妻子锁在怀中,沟壑瞬间消失,只剩衣袍相接、前胸贴后背、亲密共骑的一对夫妻。
  褚昉再要正告周玘几句,听怀中的妻子开口了:“周相,多谢相送,请回吧。”
  话落,没有等周玘的回应,她握着半截马缰勒转马头,单方面结束了这场剑拨弩张的对峙。
  褚昉心中憋了口气。
  像是两军对峙,敌方战鼓雷鸣,气势汹汹向他这里一阵刀光剑影,他才擂响战鼓,士气震天,欲酣畅淋漓拼杀一场,他的后方却私自鸣金收兵,叫他不得迎战。
  憋屈,浑身筋骨都憋屈!
  褚昉抢过马缰,环着陆鸢的手臂锁的越发紧了,重重一夹马肚。
  明明是夏日,陆鸢却听到了呼啸的风自耳边掠过,马蹄阵阵似踏着疆场的黄沙,在主人的驱驰下,要一跃而起将敌人扑倒在地。
  她则像他手中的长戈,是他性命所系,不可丢之弃之,被他紧紧握在手中。
  她是肉胎凡驱,不是淬火玄铁,架不住他这般力道。
  “我的腰快断了!”陆鸢去拨他手。
  褚昉没有慢下来,手下力道松了几许,陆鸢忙深深吸了口气。
  “去赴宴,为何不叫人告诉我?”他若知她被抓去招待拂林国使,不会留在后头处理公务。
  “没来得及。”陆鸢语气淡然,并不觉得这是需要向他通禀的事情。
  褚昉锁着她腰的手臂又是骤然一紧,却在她呼痛之前又松开些许。
  陆鸢却还是朝他手背打了一巴掌:“腰断了!”
  她力道不重也不轻,响亮亮啪一声,清脆的很,却似稍稍打通了他憋屈的筋骨,让他有一些些舒畅。
  他手下的力道又轻了些许,让她不致呼痛,也不致在疾驰的马背上颠簸难受。
  “喝了多少?”他打马慢下来,目光落在她颊边的酡红上。
  “没多少。”她回头望他,口齿清晰,眼神清明,“那样的场合,我怎么会多喝?”
  褚昉点下头,脸色并没缓和,那场合,周玘也在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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