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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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话题从以公谋私、构陷朝臣重新回到了汝瓷是否劳民伤财的问题上。
  不同于谏官的急怒,褚昉仍是一派行端坐正、无愧于心的泰然,缓缓说道:“臣曾听夫人说,自去岁冬月至今春三月,短短四个月时间,汝州窑工十之七八拆了茅草房,盖了砖瓦房,衣食丰足,安居乐业,是以,臣不知何来罔顾百姓生计一说?”
  “汝瓷质美价高,实为奢贵之物,但有千万人之奢华,便有千万人之生计,此有所损,彼有所益,损益流通,本就是常态,何故以劳民伤财论之?”
  “再者,富贵而奢,贫贱而俭,如今海内生平,仓廪充实,为何不能在温饱之余追求更舒适的生活?古人茹毛饮血、皮苇作衣,而今珍馐粱肉、锦绣华服,哪一丝哪一毫不是出自万民之手?若都以劳民伤财论之,我们岂不是应该学古人夏则赤膊,冬则穴居,无劳无获?”
  坐上人语皆寂,唯听到叽叽喳喳的鸟叫,欢快的很。
  褚昉忽郑重一拜,说:“臣以为,盛世之象,当有盛世之物,只要不僭越,不违逆,也不必事事以劳民伤财自困手脚。”
  天光明媚,春风和煦,陆鸢望着御驾前禀事的褚昉,忽觉一道光落进了眼中。
  作者有话说:
  1.十窑九不成,一般指的是钧瓷,不是汝瓷,这里架空借用来表达一下汝瓷的珍贵,大家不要考据当真。
  2.狗子陈情那段,“有千万人之奢华,便有千万人之生计,此有所损,彼有所益,损益流通”,这一思想和言论是借用明代陆楫《蒹葭堂杂著》里的。
  3.阿鸢是个普通人,不止有同情心,也有慕强心,所以那道光……
  4.表妹的事在后面还会有交待,应该快了。
  第70章 他的问题 ◇
  ◎又在催她生个孩子◎
  褚昉的话说罢, 座中仍是寂寂无声,一时显得有些孤立无援。
  陆鸢下意识扫向周围,见贺震似有起身支援的意思, 冲他摇头示意。
  贺震是单纯的武将, 对褚昉所言本不该有太多看法,他的附议落在圣上眼中只有连襟人情,反倒有假公济私的嫌疑。
  她才示意贺震不要妄动,忽觉眼前闪过一道人影,衣袂拂起的风送来淡淡的药香。
  她怔了怔, 下意识朝那身影看去, 见周玘站在褚昉身旁,冲圣上行过臣礼,说:“臣同此议。”
  后又有几个文官附议,缘由无出褚昉所言。
  圣上并未看几个有异议的谏官,目光一会儿落在褚昉身上, 一会儿又落在周玘身上, 似在二人之间忖度取舍着什么,许久之后,目光落定在褚昉身上,说:“褚卿真知灼见,令人耳目一新, 朕很受用。”
  “陛下谬赞。”
  话虽这样说,褚昉心中却沉了下,而后便听圣上说:“朕最近有桩烦心事, 京兆府乃王化之根本, 现任京兆尹递了辞呈, 吏部还未定下合适人选, 朕以为,以褚卿的才识,当之无愧。”
  座中之人瞠目结舌,实没想到圣上会在宫宴上做下这个决定。
  褚昉如今是二品武官,京兆尹却只是个从三品文官,此举无疑明褒暗降,杯酒释兵权。
  褚昉却松了口气,头上悬着的一把刀终于落定,且圣上此举颇多人情味儿,似有更多深意。
  汝瓷劳民伤财论就此止住,陆鸢的生意照旧,可她却无甚兴致游园赏花。
  虽知圣上早有鸟尽弓藏的意图,但真正落了下来,还是借由她的疏忽,她终归有些愧疚也不甘。
  褚家若听说褚昉被降职的事,一定会记在她头上。
  宴毕离宫,陆鸢先上了马车,透过窗子见褚昉与同僚作辞后,和周玘说了许久的话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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