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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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宝茹这是一番真心剖白,她自己不觉得如何甜蜜,但是郑卓听了却只觉得暖洋洋的。眉目更加舒展,道:“没什么关系,也不甚难。只是没做过觉得难处多,但是我有人带着,觉得熟悉了规矩就好。”
  宝茹却不信他,实在是在这上头郑卓‘劣迹斑斑’,只是撇了撇嘴道:“不信你胡扯,多少行商的精明的很,做生意一把好手,积攒财富的本事一流。但是这样精明的人物也有好些就败在这些事情上了,你现在一句‘不甚难’,好轻巧!所以人家都是傻的?”
  郑卓知道装傻不过了,宝茹的聪明他是自然知道的,那些出外行商的往往能骗过家里妻子好多事情,但是他却一样逃不过。所以最后也只能对着宝茹微微一笑,至于其余的说辞,正是‘多说多错,少说少错,不说不错’了。
  郑卓这般宝茹反而无话可说了,道:“既然已经知道瞒不过了,还不和我说一说到底遇到了些什么事儿——我虽然不能同你共患难,但总不能连你经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吧?心里格外不安稳呢!”
  郑卓无法,只得老老实实与宝茹说了这一段经历。从一开始乘船说起。路上沿途风光说了一回——不过郑卓表述能力有限,翻来覆去也是一些干巴巴的形容。倒是各地码头什么货物好,什么东西多能说的清清楚楚,分毫不差。宝茹只能把一切归结于他有做生意的天赋,再加上后天锻炼,这才有这番情景。
  宝茹砸吧了一下嘴巴,虽然宝茹把江北种种说的干巴巴的,但有一点,至少是内容真实。说实在的这时候的江北确实和她想象的不同——两辈子都是江南人,去北方也只有旅游而已,她对北方说不上多了解。
  最知道的大概是名胜古迹多,还有好吃的小吃多,且都很符合她的胃口——甚至什么气候不同,也因为她可以避免冬夏两季出门而不太察觉。所以在她眼里江南江北有什么区别,最多就是她住在江南,别人住在江北而已。
  但是这时候的江南江北却是格外不同的——或许是交通不便,或许是经济发展水平问题。总之宝茹不是研究这个的,说不出个一二三。她顶多就是背过历史书,知道经济重心南移,所以江南的经济条件要比江北优越,至于到底是如何就不知道。
  但是郑卓说出来了,即使在这个和原本世界不一样的古代——比同时代的原世界古代人民生活水平高得多,以至于宝茹经常忘记了她是生活在封建时代。但是江北大部分地区穷苦也是一样的,郑卓挑拣着说了几件,不过并没有多说,毕竟这些事情他并不想宝茹知道太多。
  但是宝茹到底不是不知世事的小姑娘,只是听了只言片语就晓得了大体情况。叹了一句:“人都说‘前世不修德,生作徽州人’,大抵也也是因为本地土地贫瘠,物产不丰的缘故。正是因着现实境况不好,徽州人才多外出经商寻求出路。这一点上江北晋商、鲁商又何尝不是一样,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!”
  “话又说回来了,也没什么好感慨的,就是咱们湖州瞧着物阜民丰,但是其中内里有如何?我不大去城南走动,但是多少见过,就算寻常年景见不到卖儿卖女的,但是食不果腹又何曾少了呢?”
  宝茹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性子,这些事情的确凄惨,身为原本生在物资极大富裕的现代的人确实会觉得格外叹息——以至于郑卓和姚员外姚太太有时候觉得她是不是太过于心软了。但是她到底是个独善其身的,看闲书掉泪而已,说是虚伪也没什么问题,总归不会真的做什么,实际上她又能做什么呢。
  很快的,郑卓不再说一路上的事儿,而是说明在京城的种种,以及京城的生意做的如何。郑卓说的很细,虽然免不得言简意赅,但是却也面面俱到。宝茹听完已经对京城的生意布局有了足够的了解。
  宝茹若有所思道:“你是在京城招了女工和白案师傅?带去的各样点心的做法和方子倒是起了作用。话说咱们如今也不太用担心别的铺子盗窃咱们的方子了,就算有了方子,也不是‘贡品’呀!何况咱们如今给宫里敬奉,就是告到官府也有十分底气了。”
  说到这个宝茹可是喜气洋洋,总算享受了一把古代经商的特权——虽然这些特权宝茹只是用来保证自己的权益不受侵害,放在现代也只是一种理所应当的公平而已,但是她知道在封建社会,一个商人谈公平又是何其难也!
  不过关系都是经营出来的,凭着皇商的名头可以唬住一大帮人了,有什么事儿官府也能帮上忙。但是正是因为如此,才更要经营与朝廷的关系——正如做政府生意的越加要在意与政府的公关,正是越紧密越好。
  宝茹就道:“既然铺子与作坊建好了,人脉也已经打通了,接下来就是咱们‘甘味园’开到哪儿,哪儿的衙门就要走通了,这般才好办事呢——这不是当了皇商以后事情反而变多,而是当了皇商以后才有机会拉这样的关系。
  毕竟虽然如今不至于重农抑商,但是手握实权的官员面对一般商人依旧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。姚家原本虽然已经算不错了,但是对于这些官员来说依旧是普通的小角色。就是真的投了拜帖上门说话,人家弄不好也是置之不理罢了。
  但是如今大不相同,顶着皇商的光环,除了一些顶级的大官意外,一般的地方官衙门,何处是去不得的?到时候几次送礼,又四下奉承,事情哪里会有不成的——听着好似还是一种剥削,但是在这个时代,这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‘剥削’了。
  这些其实也不是闲话,宝茹正是要通过郑卓才能了解江北,特别是京城的情形。虽说因着与‘日昌隆’的文契,如今‘甘味园’不能再江北随意开铺子——事实上就是文契约定的日子到期了,姚家也不打算和‘日昌隆’解除合作。
  一个是因为‘日昌隆’确实帮了‘甘味园’许多,当初正是‘日昌隆’的帮忙,‘甘味园’才打开了局面,如今立刻翻脸不认人,未免有过河拆桥的意思。另一个则更加重要,那就是姚家力有未逮。‘甘味园’的发展重心一直在江南,如今已经布局好久了。就算成了皇商,也没有放弃这布局的样子,只是能够加快步伐而已。
  如同行军打仗一般,最忌讳‘添油’战术,最是应该集中主要精力一击必杀。所以这时候哪里能两头大,而江南和江北宝茹和郑卓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江南。既是为了之前的布置,也是因为明显江南更有潜力,这也可以说是资本的必然选择了——同样的投入得到的是不同的收益嘛!
  不过即使是这般,京城的问题也是必须要注意的。既然已经做了皇商,常常要往宫里供奉。同时还在京城办了作坊开了铺子,那么这就是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,而是头顶大事,毕竟就是不说宫里的事情,只说皇城脚下做生意也是自家利润里很重要的一环了。
  这个事情甚至宝茹和郑卓没有专断,还去找了姚员外,三人可是商量了好一阵。还嫌不够又寻了几个甘味园分店的掌柜和得力伙计,大家一起群策群力,这才定下了‘甘味园’接下来的发展大动作。
  其中变化最大的就是泉州真的要开设分店、扬州铺子的变化,以及京城分店如何打开局面。这三处实在是地位不一般,连成一条线不就是正好位于帝国东部的南北中三处。以这三处为基点,以点带面,正是能盘活并联络‘甘味园’所有的销售点呢!
  既然已经有了打算,也有了计划,这边给京城管事的就去了信件,安排起具体事务来。至于泉州则是要派得力的伙计委任为管事往泉州照应具体事务,好在郑卓在泉州有的是朋友伙伴,派人过去也不缺照料,办事也就不用忧心。
  泉州的事情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什么,京城和扬州自然是扬州最先收到信儿。一个是扬州离得近,更大的原因是扬州已经经营了两年了,根基什么的更加深厚,安排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。
  姚家是这般安排的,各地发展又是不是如他们所愿?只能说主要的目的达成了,至于细枝末节——他们又不是神仙,自然还是各有各的意外。不过还好,送到宝茹面前的账本可以证明,‘甘味园’如何赚钱,又是如何占领市场份额。
  譬如扬州,最是顺利,一个是因为经营时间长,二个是因为扬州人富裕,消费能力强。特别是是每到节庆时候,都争相购买一些糕点,既有自己吃的,也有送礼的。原先各家老字号是扬州人最常光顾的,如今却换成了‘甘味园’。
  原因也很简单,既是‘甘味园’味道好,用料实在,也是因为扬州人更加能接受新事物。爱赶流行,爱尝试新东西,之前江南诸多流行都是扬州传扬出来的就能证明了。换到点心之类,也能看出来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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