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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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目光是微澜的湖面,蒸着丝丝水汽。这么热,这么渴。
  手扶上她的腰,摸到温暖光整的皮肤上面。
  他的指腹触感很硬,似有痛觉,仔细看去,遍布着薄茧,还有陈旧的伤痕。
  记忆中养尊处优的小少爷,清静文雅的优等生,拿过国际知名奖项的弹钢琴的手,怎么会变成这样?
  “还弹琴吗?”她突然问。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怎么能不弹?钢琴演奏是他在法国一项重要的收入来源。众多兼职中,在俱乐部的休息室演奏是薪酬最高的。那里属于高档场所,供应酒水、便餐和音乐。大厅里一架白色三角钢琴泽光融融,在每周末被分配给周恪非使用。
  时薪已足够丰厚,还有风情万种的单身女士,看他是个漂亮男孩,会把双倍小费塞进他白西装的口袋里面,指尖擦拂过胸口,别样旖旎。也有熟醉的客人,有意刁难他,挥手将点曲子的钞票撇在地毯上,抱着手臂看好戏。
  周恪非通常弯下腰去,伸手捡起沾着灰尘的几张欧元,然后报以微笑,轻声说非常感谢。
  有一次记忆最深刻,是在后厨帮忙,不慎切到手指尖,草草止血就赶去俱乐部弹钢琴。伤处偏偏割在最糟糕的地方,为了顺利演奏,必须频繁按下琴键。后面未愈的切口又裂开,逐渐渗出血珠,落到黑的白的琴键上,被他在合上琴盖前悄悄抹去。
  真疼啊,周恪非暗地里咬着牙齿,手指紧绷,不让这疼痛泄露在乐声里。想的却是,当年她流了那么多血,该会是多么的疼。
  tbc.
  第7章 (六)
  搁在旁边的手机嗡地振亮,有短信传来:
  *阿秋,我觉得我们还是得见一面,好好说说。*
  紧接着又是一条:
  *明天吧,有空吗?我去你家。*
  周恪非的眼神被吸引过去,成叙的名字写在发件人那一栏,难免注意。
  随即微微抿唇,神色黯淡。有种隐秘的罪恶感陡然浮现,右手本来已握住秋沅的腰肢,此刻不自觉悄然在松弛。
  秋沅发现了他的变化。她什么也没说,慢慢起了身,一手扶起散落的长发。
  “不早了,回去吧。”
  她拿好大衣和钥匙,先出了门。
  周恪非不能确定她是要他离开,还是要他跟上来。
  雨仍下得绵长细腻,落到身上浇不透,只是各处湿黏。秋沅冒雨锁好店门,转身径自走向不远处的街口,那是她回家的方向。
  周恪非落在离她四五步开外的地方,走得不远不近,却是追随着她的背影。
  正如少年时,他走在她的后面。借着忽明忽昧的光线,他总是在看她。
  秋沅走得快了,步态一深一浅,该是那场车祸遗留下的,无法勾销的灾难印记。
  胸膛里有什么在沉下去,痛起来。
  她引着他,上了五楼。阶梯显得如此漫长,谁也没有说话,只是脚步落地有声。
  501室的门是防盗门,在当年最为先进安全的款式,放到今日也不过时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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