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把好刀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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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如此殊荣,就算启斐新帝继位要表礼待臣下,就算盛景曾经权倾一时,就算盛修对他而言是把利刃,也实在有些难当。
  这并不是一般的领导慰问下属,在这个时代,哪怕盛姿并没有那么多对皇室的敬畏,也知道皇帝是如何地凌驾于万民之上。
  生、杀、予、夺!
  一个拥有这四样权柄的皇帝,是一个时代的天,覆在头顶避无可避,如鬼神一般不可不畏。
  文王排序于《易》,将乾坤以为首位。孔子曰:天尊地卑,乾坤定矣。卑高以陈,贵贱位矣。
  言君臣之位犹天地之不可易也!
  夫以四海之广,兆民之众,受制于一人,此为皇帝。
  众者虽有绝伦之力,高世之智,莫不奔走而服役,亦为皇帝故。
  盛景在教导盛姿时,最先告诫她的就是这一点。
  在为她讲解轶事典例时,又着重重复。
  盛景并不是为了让盛姿跪服于皇权,而是要她把君上权力之巨牢牢刻在心里。
  唯有时刻提点自己君上与自己权力之悬殊,才能明白一个臣子到底要如何去对待君王,才能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得到自己想要的。
  在借用君王之权力时,永远不能失去的警惕之心,因为宠信而迷失自己。
  盛姿听时,倒是觉得破有几分鬼谷之意。
  她忽然想起,阿翁在说这些话的时候,顺带提了一嘴“周济朝那老东西就是自以为忠直,才做出被调离京城的蠢事”。
  那时她一边听,眼珠一边骨碌碌转,坏心眼地猜测着这番道理,阿翁必然也和阿耶说过。
  阿耶是觉得不对,还是不想苟同,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?
  想到这时,盛景也发现了她走神,用扇子“哒哒”地敲了两下她的头,然后继续讲授。
  盛姿从往事里回过神,随着阿娘一起去接皇帝的驾。
  盛景自然是倾尽全力地教授,只是知识向来学易而践难。
  直到亲眼看到启斐穿着淡色的常服,亲来吊唁时,盛姿犹有些恍惚,几乎不能把“皇帝”和“启斐”混作一谈。
  一别三年,他较之昔日当真大有不同。
  站在权力巅峰一步之遥,惯于把控人心,气势胜过从前千倍自不必提。
  但是那身气质,也与她当年熟识的“皇子之一”有天壤之别。
  是了,他当了三年太子,自然不用再似从前一样,观诸人脸色,察众之心意。
  那样处境艰难、小心筹谋的启斐,已经在三年前打了那场漂亮的翻身仗、彻底的胜利后,不必再有。
  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当初游戏于此的自己,那时她对于皇权还似懂非懂,处事全凭一念兴趣。
  不过哪怕她后来遁了,也不得不承认,与启斐一起合谋时,当真是一段刺激振奋的经历。
  只是昔日,她为要臣女,而他为帝子,尚可做同谋。
  今日他已成人中至尊,是她想要获得什么时,绕不开要讨好的存在了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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