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执意,乱一池春水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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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翻身上马,高高扬起的马鞭落定了答案,她要是不说,他大概会一直纠结,烦得她最后不得不说出来,何必麻烦。
  可为什么没说这一世冬至的生日?
  ……她不愿细想。
  连她都来不及知晓的心念微微一转,下意识一松口,就说成了四月二十九。
  或许是不想让人觉得他们太过亲密,或许是想弥补一下曾经的遗憾。
  她有些懊恼,只可惜驷不及舌。
  这些年,她已经习惯在冬至过生日,很少再想起“四月二十九”。
  可是他确实没忘过,一次都没有。
  大雨时他记得,所以冒雨赶来,考试时他记得,所以翘课溜走,就连这一次,他有万万个不能来也绝对情有可原的理由,却还是如约定一般无缺。
  她忽然想起启萌那令她刺痛的轻蔑一眼,又想起树荫下,那样眼神清澈,愿意让她看到底的启斐。
  ……为什么她似乎才发现,其实他本是和她一样,戴有重重面具的人。
  盛姿想,他一定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,否则他一定不会说这样的话。
  启斐看着她的眼睛定定道:“今天是四月二十九,我不曾忘,所以白龙鱼服,躲过所有人的眼线,从山南道悄悄回来。做不到的承诺一字不提,我没食言。”
  这话简直是在安抚她曾经的执拗,太炽热,烧得她耳朵都在发烫,盛姿有些慌,心跳得那样快又那样响。
  会不会是受启萌刺激太大?
  否则这明明是她说过的话,也是他多年履诺的事,为什么现下听起来却这么叫人耳赤。
  她强笑着,大脑已经为了自我保护,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个话题:“对了,我还有些算术篇子写好了没有寄过去,我回去给你拿。”
  她起身就要走,启斐忽地站起来,隔着衣袖,一把用力攥住她手腕,目光追逐她垂头的眼:“没事,我回来并不是为了这个。”
  盛姿似乎感受到脸上有目光传来的炽烈温度,越发不敢抬头。
  窗外的天空忽然有些暗,接着日色越来越薄,黑暗和影子一起,一点点笼罩起大地。
  外面传来人们的惊恐高声呼喊,这许多惶恐的音色和脚步杂在一起,编成一曲对于未知恐惧而生的动乐。
  启斐看着面前有些慌乱的盛姿,这是她极少出现的样子,她在所有人面前展示的,一直都是悠恣而骄傲。
  她也确实是恣意的,有着宠溺的父母,有着偏爱的老师,有不低的家世和大把财帛,有美丽的容貌和惊人的学识。
  可她也露出过胆怯,在每每有人不小心企图越过她的保护线时。
  他太了解她,和她在一起时,他经常注视着她,几乎把相处的每一帧,都刻成画印在心里。
  世人皆知泰山高耸,可我心里的图若是一一刻出,怕是泰山也无法装载。
  他知道她心性高强,知道她惊才绝艳并以此为傲,知道她恐惧不安,知道她经常了然无趣。
  甚至他只用巷子口那一眼,便知道她今日所遇必有不顺。
  其实他应该和原来一样,相处时让她放松而恣意,这样她才会更无意地将心门的缝隙一丝丝敞开。
  只是这一次不同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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