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心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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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六月八号,宁奚从考场里出来,仰起头望着被晚霞晕染成紫红色的大半片天空。司机早已将车停在街边,见到宁奚身影,忙熄了手里还剩半截的纸烟,快步走过来。
  宁奚伸了一个懒腰,将书包递给司机,慢慢悠悠走进车里,将手机开机,拨通了宁萦的电话。
  “宁萦——我高考结束了。”他揉眼,凝着窗外的落日,语气平静,丝毫不像一个十七岁的毛躁青年。
  “哦,我也考完了。”那边传来的是宁禹兴奋的声音。
  “怎么又是你?”司机顿了一下,很明显地在后视镜看到自家小主人的脸瞬间黑了下来。
  “嘿嘿,好不容易考完了,姐回来了,说要请我吃饭,我在用她的手机点菜呢,奚,你来吗?”
  “我对这种家宴一点兴致也没有。”宁奚挂了电话,歪在车座上发呆。
  第二日,宁奚便被宁安接到香港,随后转机去了欧洲,为了弥补常年不在儿子身边的亏欠,这次他带着宁奚将英法德意都玩了一遍。期间被儿子缠得不耐烦,数次邀请宁禹宁萦,一个护照迟迟没有办好,一个开始工作没有假期,只好作罢。
  莱茵河畔,宁安忽然对宁奚道,“你现在可以尽情谈恋爱了,天王老子也管不到你。”
  宁奚愣了片刻,问父亲,“我和谁在一起都可以?”
  宁安拍拍儿子的肩,“你最好喜欢的是女人。”
  回国后,宁奚主动要去乡下陪宁奶奶,他在城里养得细皮嫩肉的,回村后热情地帮奶奶挑水浇菜,弄得满脸泥灰。
  宁禹高考后去了宁萦工作的城市,不过只呆了二十天左右,分数出来后,宁禹就独自一人坐高铁回来了。回来的时候,脸色并不好看,听说是被宁萦赶回来的。
  “哟,吵架了?”宁奚幸灾乐祸。
  “我好不容易高考结束,打打游戏怎么了?”
  原来是宁萦希望他能提前考虑下人生规划,但宁禹却昼夜不停地打着游戏。后来宁萦妥协,只是让他周末跟她一起出去走走,看看山看看水,但宁禹始终沉迷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,对宁萦的提议全然不顾。
  前两天还客客气气陪吃陪玩,后面就完完全全躺在床上日夜颠倒了。
  然后,他就被赶回家了。
  “其实我有点过分了,她上班很累,我应该多陪她出去散散心的。”
  宁奚没说话,第二天,他一声不吭地去了宁萦所在的城市——北方的景城。
  周五,宁萦下班回到出租房,发现宁奚站在楼道里,没认出是他时,险些被吓一跳。
  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她惊讶,好久不见,她亦有重逢之喜。
  “我听宁禹说你在这里打工吃苦,过来看你笑话。”他亮了亮他的身份证,虽然还有几个月才满十八岁,但他已经可以自由地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穿梭南北了。
  “难为你,千里迢迢。”宁萦白他一眼,将人带进家里,一边换鞋,一边惋惜道,“我怎么就没有一个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妹妹。”
  她将一双半新不旧的黑色男拖鞋摆在宁奚面前,“这是宁禹上次过来时穿的,我洗过了,正好给你用。”
  宁奚将解开的鞋带重新系好,“我不穿别人穿过的鞋。”
  “你是越来越金贵了,小时候,你们俩可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。”她环顾了一周,有些为难,“宁奚啊,今晚你睡哪呢?”
  宁奚跟进来,不可思议地打量这这片狭窄的天地,她的出租屋,虽说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,可每个房间都小得可怜,卧室放了一张1.5米的木床后,仅能容纳一书桌一木椅,椅子阻隔在通道上,连穿行都变得磕磕绊绊。
  “过去这一个月,你和宁禹一直在睡一张床上?”他自她身上轻轻掠了一眼。
  “怎么可能?”宁萦有些羞恼,拧了一下他的胳膊,她语速飞快,手指给他比划着,“当时把卧室里的桌椅移到了客厅,给他另外添置了一张单人折迭床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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