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篇《西北偏北》(上)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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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这样吧,我问问副指挥官还有没有多余的。”看见俊流紧闭嘴唇不说话的样子,心软的参谋立刻想上来解个围,他以为上司是因为自己的在场而不好松口,连忙识趣地退让了一步,“殿下,跟我来好吗……”
  “上校,别乱开后门,这是违反规矩的。”隆非挡住他,口气反而更加强硬了几分,“不行就是不行,一但我们开始分发食物给他们,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上来纠缠,简直乱套。”
  俊流握紧拳头,心头升起一股反感。这个在他耳边说过无数露骨情话的男人,此刻摆起架子来倒是有模有样。但碍于他作为总指挥官,这样严谨的行事并没有不妥,俊流只好耐着性子争辩,“只是偷偷给他,不会让其他人看见的。”
  “回到你的位置上去,上官俊流。”隆非的态度没有暧昧不清,眼神冷冷的,连最后不一点面子都不给,“别坏了纪律,你和我都没有权力私自处置军粮,我们又不是难民署的人……”
  “把我的那份给他们,总可以吧?”俊流抢了他的白,带着被激起的挑衅心态较上了劲,“今天的晚饭和明天一整天的,我自己的那份食物怎么处置是我的事。”
  听到这句话,隆非愣了一下,板了好久的脸反而慢慢舒展开来,嘴角浮起一丝浅笑,“那好啊。”
  在俊流拿到食物转身离开后,旁观着整个过程的参谋长忍不住叹了口气,先且不论他特殊身份中的利害关系,军队应该多照顾点这个义务来情报营帮忙的孩子,从这点出发他觉得隆非实在过于苛刻了,“何必呢,将军,殿下也是好意,我们到镇上多少能获得一点补给。”
  “别管他。”隆非却还是不屑一顾地笑着,望着少年跑去的背影,嘴里喃喃地重复一句,“别管他。”
  俊流把几个面包和一袋肉干小心塞到男孩宽大的衣服下,看了一眼他坐在远处的目光呆滞的母亲。想来这个荒漠里的孩子很少得到过被家庭呵护的温情,他于是冲他尽量笑得好看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  男孩睁着铃铛般大的眼睛呆看着他,目光里没有感激,也看不出得到食物的喜悦,他们的正常表情似乎被这同样乏味的景色同化了。
  俊流觉得也许对方听不懂他的问题,便不再说什么,拍了拍他发育不良的瘦弱肩膀,便站起来加快几步回到了队伍中。
  3
  上万人的庞大队伍,却转移得迅速而不动声色,以至于整个聚居区从他们进入开始都保持着缄默。各营清点过人数后,士兵被安置在镇外过夜,只有少部分将领和伤者借宿在当地人的房屋中。
  莫巴哈的夜晚不时响起苍凉的犬吠声,身上的被子虽然厚实,但是却因为老旧而又硬又重,无法很好地保暖。被另一个人捂热的身体正在慢慢冷却,俊流蜷起腿,好让怀中的温度慢些流失。十多分钟前隆非还躺在身边,在晚间临时安排的短会之前还硬挤出时间与他撕磨。
  每次做爱俊流都觉得像要死掉,不是因为疼痛,而是对方那难以承受的激情。他们一路保持着距离的过程像被阻滞的水,奔涌的渴望不但无法被沙砾吸去,还会突然爆发。那时的隆非就像澎湃的江河,带着两岸的风尘和泥沙,不深邃也不清澈,只是拥有卷走身边一切的能量。
  “走不动我可以背你,饿你只有自己忍着,军队里的话说出来就要得兑现。”
  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,俊流咬着手指的关节,忿忿地想着。明知道少年空腹跋涉了数十公里,体力已经不支,却还是粗鲁地侵入,毫不客气地掠夺。
  还根本没能熬到明天,俊流就饿得难受,肚子哀怨地直叫唤着,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子。听到这尴尬声音的男人笑了出来,故意说到,“想吃东西也可以,用你的嘴好好服侍我的话,我的晚饭就让给你。”
  “别觉得不值。在这里的旱季,一个年轻奴隶通常只能换到十公斤带壳的糙米,更别提肉类和蔬菜,我赏你一顿饭,你就算和我上十次床也应该。”
  为什么自己出于好心还会受到惩罚,这家伙明明是在犯罪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?俊流无法想象,这个粗俗的男人就是曾经和清高的上官家交往甚密,甚至可以和父亲成为朋友的人。就连自己也被他所吸引,义无反顾地跟随他征战。隆非就像是一个看上去浅显的迷,一旦有人想要拨开表面那层漫不经心的微风,便会碰壁在之后坚固的防线上。
  睡意很快淹没过来,俊流翻了个身,带着隐秘处已经凉去的痛觉,正准备放松下来的时候,窗户玻璃响起一声声清脆的声音,像被小石子敲击着,零碎的节奏逐渐密集起来。
  他不得不拖过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,爬下床开了灯,将头探到窗前朝外面望了望,透过蒙着灰尘的玻璃,视线被浓厚的黑暗截断,他没能发现任何蹊跷。
  接着他收紧衣领,打开房门走了出去,趋光的昆虫在昏暗的门灯下飞舞,站在角落里的瘦小身影只被勾勒出一线淡淡的轮廓,俊流疑惑地望着那个黑影,直到对方小心地上前一步,在他面前露出整个脸庞。
  “是你……?”他认出了这个几个小时之前,在路上向他讨要过食物的男孩。在低矮屋檐下的角落中,墙上的栅栏在他的小脸上落下诡异的花纹,那双如猫一般的两只眼睛紧盯着他。
  俊流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绕过外面站岗的士兵跑进来的,他踩着地上干枯得发出脆响的植物残骸靠过去。却没想到下一秒钟,男孩猛地冲了过来,将他狠狠推得倒退了几步。
  “我妈妈吃了你给的东西……就一直上吐下泻神志不清,现在已经快不行了!”他失控地嚷着,死死抓住俊流的衣角拉扯,“之前她都一直好好的,你……你这个坏蛋!”
  “你说什么?”俊流大吃一惊,一把按住他的肩膀,“不可能,我们每天都吃同样的东西,不可能有问题!”
  男孩低下头,开始痛苦地抽泣起来,手却紧拉着他的衣服不放,“你不信去看看啊……妈妈一直在昏迷,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,她一死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……”
  俊流疑惑地锁紧了眉头。食物是他亲眼看着隆非从车上的箱子里取出来的,转身便接了过来。运送军粮的箱子经过特殊的密封,一路也有专门的人员看守,任何环节都不太可能被动手脚。反而是在这个缺少最基本的卫生常识和医疗手段的荒原,也许是流行的瘟疫出现了什么急性的症状,而脆弱的孕期妇女,更是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。
  “别慌,她以前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症状?你有看到指甲和嘴唇变色吗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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