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(1 / 3)

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

  烈火龙,是拥有纯粹火焰的火龙。
  同一时间只会有一头火龙继承火之精粹,那通常是在火龙蛋还没孵化就决定了的。他不需要吃任何东西,体内源源不绝的能量会供给他生存所需;不需要为了地盘或交配权打斗,但必须为了消化大量的火焰而喷火。烈火龙所到之处,那猛烈的火焰会烧尽周遭所有生物──包括他的同伴,因此自出生起烈火龙就会被隔离在烈焰之巔,剥夺与生物互动以及繁衍的机会。即使如此,在他死后,永远会有另一头新生烈火龙被送到此地,替补空缺的位置。
  烈火之巔的结界是龙族专门为烈火龙而设置的,那是个牢笼,却也是烈火龙的唯一归宿;一旦烈火龙破坏结界逃脱,龙族就会集结起来,合力杀死他。
  我们乘坐狮鷲兽,一路上只停下来解决三餐和睡眠;往西北方赶了几十天的路,终于在天边看见了高耸入云的火红山脉。
  灼热的空气笼照了整座山,就连我也本能地感到危险,狮鷲兽更加不愿意靠近;特兰萨拉紧韁绳,吹了段刺耳的口哨,逼迫牠降落在烈焰之巔的山腰处。然而当我们下来后,狮鷲兽再也不听从任何指令,头也不回地飞走了。
  特兰萨摇摇头,我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往前走。
  这里的主人──烈火龙,据说就盘踞在山顶;除此之外这里没有任何活物,就连一根草的生存空间都被燃烧殆尽。
  我勉力往前,每移动一吋,空气就更加灼热,就连我的防火结界也不堪一击;若不是因为我手中的人鱼之泪,早在灼热的空气一吸进肺里的时候,我们就已经被从里到外完全烫熟了。此刻,那纯粹的水结晶散发光晕,在我们四周隔离出安全的空间。
  没走多久,一隻火红的野兽向我们跑来。
  我吓了一跳,但很快发现那并不是普通动物。它浑身通透,映着周遭火红的顏色,比娜塔小一些;当他朝我们奔来时,烫人的空气几乎是瞬间清凉了起来。兽型一头扎进人鱼之泪晕染出来的空间,像是野兽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兽群那样亲暱而满足;我仔细打量它,同时感觉到与水之精粹相似的气息。
  那是个水元素凝聚成的魔法傀儡!能在烈火中存活,极有可能是由同样纯粹的水之精粹製造而成。
  我正兀自思索,浑厚而嘶哑的声音毫无预警自前方响起。
  「外来者。为何而来?」
  回音轰隆隆回盪在空气里,透露着难以反抗的威严。随着土地轻微的震盪,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,我抬头一看,与一双金色竖瞳四目相交。
  我倒抽了口气。要不是特兰萨提着我的衣领,我现在已经跪倒在地上。
  在强大的龙族面前,任何反抗都是没用的。我深吸口气,朝着烈火龙行了个恭敬的礼。
  「请……请原谅我们的冒犯,烈火龙大人。我们需要您的一小团火焰。」
  「又来一个?上一个人也向我提出一样的要求。你们可真不知天高地厚,凡人!」浑身通红的烈火龙挪挪爪子,将地板刨了个洞。「看,我用一只爪子就能踩死你们。」
  「我听闻您是位高贵仁慈的龙族,烈火龙大人。您宽容了我的同族,并且给予他新生,如此伟大的您,想必也不会介意小小人类的无知冒犯。」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透露出恐惧。龙族喜欢勇敢强大的灵魂,他们不在乎外在的大小,对于懦弱却格外敏感。
  另外,他们喜怒无常。大部分的龙都十分具有个性,并且好恶分明;他们有微小的机会成为你的朋友,但在取得他们信任之前,你恐怕得先经歷几十次死亡。首先,要不被踩死实在太难了,自我中心的龙才不会为了避免踩着你更换路线──大多数时候,他们根本不会将你放在眼里,就像人类残忍而无意地踩过蚁窝,就算注意到了,也只会耸耸肩表达那一丁点遗憾。
  「我的确没杀他,但那只是因为我太无聊了。」烈火龙挪了挪爪子,刨起一阵土石:「听你的说法,他成功到达了那个地方,是吗?」
  「我相信如此。」我小心翼翼地回答:「他离奇失踪,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。」
  「他还活着,」烈火龙说:「因为小傢伙也还活着。但若是他真去了神域,那也跟死了差不多了,对我来说就是如此。」
  烈火龙垂下头,露出了个近似忧伤的表情。水色的兽型跑过去,蹭了蹭巨龙的前爪。
  烈火龙所说的小傢伙应该是指那由水分组成般的魔法傀儡。依照他的说法,兽型可能是大贤者创造的魔法造物。一般来说,当法师死亡,倚仗他过去的意志所施加的魔法也会渐渐失效;除非法师的执念惊人,那么他所留下的魔法会成为类似诅咒的存在,甚至產生自己的意志,若这魔法危害到生灵,这时就得出动解咒师─—那无疑是个艰鉅而危险的任务。
  「他是个很优秀的人类。」烈火龙继续说:「他办到了连我的同族都无法做到的事,明明只是个弱小的人类……这更彰显了他的强大。他为我带来了各种魔法,真不可思议,只是付出一团被我视若敝屣的火焰,我就得到了如此之多;小傢伙不怕我,还会亲近我。在我让他将我的鳞片以及血加入魔法之后,小傢伙甚至听懂了我的话语。」
  「瞧,他不会被我的火焰杀死。」
  火龙小心翼翼地对着兽型喷了一点零星的火星。兽型毫无反应,只是趴下身,打了个大大的呵欠。
  「上一个人为我製造了这小傢伙。」烈火龙说:「你又会拿什么来交换我的吐息呢?我有看见你手中的人鱼之泪,但那样的分量不够给小傢伙做一个伴的,连给小傢伙加水都不够。」
  我哑口无言。圣光在上,我只是个不足掛齿的小牧师,怎么可能付得出那样伟大的报酬? ↑返回顶部↑


章节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