魑魅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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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只好故作羞怯,别过脸去。「有劳公子。」
  荒山野岭杳无人跡,但却突兀的座落了间破茅屋。屋前一名痀僂的老叟正杵杖而立,神色焦急的四下张望。
  突见一名玄衣公子抱着一名女子朝家门走来,老叟激动的喊道:「哎唷!我的闺女,你这都是去哪捡得柴啊?可担心死爹了。」
  玄衣公子将梦夔所化的女子放在一旁的木椅上,梦夔连忙梨花带雨的道:「对不住,爹爹。是女儿不慎跌伤了腿,幸得这位公子仗义相助。」
  梦夔勉力的撑起身子,「爹爹定是饿坏了,女儿这便去张罗晚膳。」语落,一个踉蹌又跌坐回去……
  怪哉!一般人看到这里,应该早已动容涕泪;可这玄衣公子仍旧面带一抹高深莫测的浅笑。
  「不忙,爹爹早有准备。」老叟转身恭维道:「承蒙恩公搭救小女,眼看夜色已深,便请恩公于寒舍留宿一晚,让我父女聊表谢忱。」
  玄衣公子看似无动于衷,却逕自推门入舍。
  梦夔与弟弟所化的老叟交换了一个眼神,便相互搀扶进屋。
  父女俩以山珍野味相待。玄衣公子酒酣耳热之际,便道:「老伯厨艺精湛,在下无以为报;幸得腆擅女红,今夜便织布一匹,以效这一饭之恩。」
  老叟面带慈笑,心里却瘆得慌。这满桌菜餚皆是枯叶虫泥所化,里头还掺了沼毒,这玄衣公子早该不醒人事、七窍出血才对啊?
  玄衣公子起身走入内室,说道:「在下手艺乃家传之祕,切莫不可窥视,还请两位见谅。」于是便将简陋的门闔上。
  老叟靠在梦夔的耳边,悄声问:「大哥,这是怎么一回事?」
  他耸了耸肩,聪慧如弟弟都想不通了,他又岂能明白。
  这时,房里传出阵阵异声,像是碎瓦、又如某物被撕裂……
  弟弟疑竇的走到房前,梦夔阻拦道:「不是说……不可窥视?」
  弟弟甩开他的手,一把拉开那扇门……
  回想至此,梦夔转了个身。
  眼角的水珠滑落,不知是泪、还是霜?可眼前荒漠如旱,何来的霜?
  当弟弟粗鲁的破门后,他俩瞬即大惊失色。房里是一条墨鳞巨蟒,正用毒牙剥下自己尾段的鳞片,血淋淋的堆放在侧。
  弟弟强行镇定,骂道:「你是何方妖物?」
  巨蟒转过头来,张口咬住了弟弟的咽喉;梦夔大吃一惊,赶忙上前讨饶:「大妖饶命,是我爹爹不好,不该惊扰大妖。」他入戏太深,仍当自己是那村妇燕歌。
  巨蟒的口中渗出黑雾,待黑雾散去,巨蟒已变回玄衣公子的模样,右手掐着一个貌似三岁小儿的鬼魅。
  弟弟现出原形,正被那人悬在空中,不断挥舞四肢,眼看便要气绝。
  他褪去燕歌的身段,上前握起玄衣公子的另一隻手,说道:「请大妖放了舍弟,魑魅愿听候差遣。」
  玄衣公子凝视了他片刻,才将弟弟甩在地上,冷道:「看来这顿饭令在下有些反胃;所以老伯,你得替我去杀一个人。」
  弟弟识相的三跪九叩,问明了那人的所在后,便转身离去。临去前与梦夔对望一眼;岂料,却是一顾成诀别……
  弟弟离开后,玄衣公子转身道:「魑魅魍魎,小鬼肚肠。你弟弟所谓的套路佈局,在我看来其实十分的儿戏;但你那点演技倒是深得我心,不妨跟着我,我让你见识见识,什么才叫真正的诡计无双。」
  梦夔不置可否,弟弟为求生而去,他自己倒是没了主意。
  玄衣公子拾起地上的墨鳞,轻轻一抖,化做一件墨氅,并亲自为他披上。「这是给你的见面礼,燕歌。」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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