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恋人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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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面色堪堪保持平静,眼底幽暗的兴奋都快掩饰不住,藏在裤兜里的手颇有节奏地点着腿侧,如同为这对峙弹奏着默然无声却又慷概激昂的伴奏。即便察觉到林霖明锐的审视视线,也半点不在意地恍若未觉,沉浸在面前的表演中,细细品味着心爱的玩具为他带来的乐趣。
  像在专注地观看一场异常精彩的话剧演出。
  眼见着两人话音间硝烟味道渐浓,江梵深待不住了,却也不敢从简玉衡怀里出来,说到底今晚麻烦的源头本是他忘记了两人的约会。怕控制不住场面,只好轻轻扯了扯简玉衡的衣服,声音压低了,算是央求,“别说了。”
  简玉衡心跳漏拍,耳边柔软的带着撒娇意味的声音令他耳朵泛痒,冷容寒颜也暖化几分,不再执着于与薛风眠争个高下,“好。我们去别的地方说话好吗?”
  “我不是刚刚就说了要和你找地方说话吗,你先松开我。”
  江梵深试探着往后退却一步,感受到横贯腰间的力度总算放松下来,不由得微松口气。
  薛风眠冷眼看着两人私语,这时候才意识到有什么事情的发展超过了他的想象。他和简玉衡发生争论,看起来遭到江梵深阻拦的是简玉衡,实际上按亲疏远近来分,明显简玉衡在江梵深心目中属于更为亲近的人。
  一缕清凉的薄荷味在鼻端飘过。
  简玉衡微微放松的手还未彻底离开江梵深腰肢,眉微蹙,一瞬间又收紧,低下头在他后领口处细细嗅闻,“什么味道?”
  江梵深身上是没这么浓厚的薄荷味的。
  这是突兀出现的不属于他的味道。
  还未从怀抱中彻底离开又被揽入更深,兼之温热鼻息缭绕在颈侧,江梵深不自在地缩了缩,略有些疑惑,“什么什么味道?”
  “薄荷精油的味道。”
  薛风眠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。
  他收敛了神情,这时看上去神色淡漠,声音里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恶念与妄念,“梵梵睡着了之后我见他疲累,便给他做了精油推背。”
  简玉衡慢慢抬眸看薛风眠,手上缓了力气,松开了对江梵深的桎梏。
  薛风眠歪头,状似不解,“这样看着我干什么,连这你也要管吗简玉衡,我不过是想要给梵梵放松一下肌肉而已。”
  江梵深先是有些愕然的,他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还做了精油推背,看见简玉衡神情,想要解释些什么,又找不到合适的话,最终只能转而皱眉朝薛风眠道,“……你至少应该先和我说一下。”
  薛风眠默然,停顿了片刻后才低声,“你睡着了,我不想吵醒你。”
  江梵深还想说话,却被简玉衡的动作打乱,有些慌张地望向身侧之人。
  简玉衡突然握住他的手,十指交缠后举起,朝薛风眠示意一样,又或是一种无法继续忍耐的断然挑明,一种被逼迫到尽头后发起的碾压式反击,一种本不愿如此却不得不如此的高高在上的炫耀和优越。
  两人交握的手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中,交缠的手指要多亲密有多亲密,这份暧昧氛围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“亲近友人”四个字可以概括的。
  江梵深隐隐察觉到简玉衡的愤怒和失控,哪怕他面上未表现出半分,不安地去望简玉衡的侧脸,只能触到冷漠眸光冰寒一片。哪怕知道事情不再受控,也越发不敢松手挣动。
  “我们是恋人。今晚的事念在你不知情的份上,不做追究。往后希望你能谨守人与人之间交往的界限,不要越界。”
  对于说出它的人来说,是很长的一句话。
  这句话明面上最直接的告知对象是薛风眠。
  但又仿佛对在场的大多数人所说。
  江梵深有种果然如此的灾难过后的尘埃落定之感。紧张心绪沉落,没有追究简玉衡违背两人约定的念头,也没有顾忌在场之人心情的念头,反而一丝淡淡的心虚和愧疚在繁杂思绪中像是最明亮显眼的丝线,不停缠绕着他。他不知道简玉衡这句话警示的人是否也包括他,是否在点他,不要越界,不要忘记他们之间的恋人关系。
  简玉衡松弛地对待两人之间的关系,令江梵深大意地忽略了“恋人”的某些含义。
  直到现在江梵深才有些恍然明悟,恋人真的无法称为朋友,最多只能包含“朋友”。恋人是一对一的关系,无法被他人介入,比朋友亲密不知多少倍,如此需要承担的责任,譬如忠诚、与朋友相处的界限等,都是异常分明需要谨守的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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