竞夕成灰 第164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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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霍皖衣躬身施礼,淡淡道:“臣与玉生也曾有过交集,这封信,不如由臣来写。”
  叶征道:“霍卿应知此事非同小可,一封信不成,却也不会再有第二封了。”
  届时不是盛京举兵清扫叛贼,便是玉生这个自立为帝的“新帝”要逆乱朝纲。
  霍皖衣道:“若无十足把握,臣岂会揽下此事?”
  叶征默然片晌,挥了挥手。
  自有内侍交来纸笔,任由霍皖衣写下诱玉生前来的书信。
  然则霍皖衣提笔书就,不过只写了一句。
  “梁尺涧快死了。”
  随即停笔。
  那信呈在叶征面前时,倒让这个年轻的帝王沉默不已。
  “……这便可以?”叶征问。
  霍皖衣道:“陛下大可放心,梁兄的命与这玉生道长息息相关,他但凡心有牵挂,必当进京。”
  ——他也所料不错。崾殽
  七日后,盛京鹅毛大雪纷飞,池水凝雪结霜,假山上的草枝郁郁青葱,和着白雪,露出点点绿色的梢头。
  这是玉生自立为帝后,第一次回到盛京。
  看着漫天飞雪,看行人驻足,他端坐在轿撵上,还是那身道袍。
  他不着龙袍,看起来便如同个落入尘世的谪仙。
  而他心中只想——这将是贫道最后一次来到盛京。
  因为他想要做的事情,已近在咫尺。想要达成的心愿,也触手可及。
  ——会后悔吗?
  他在自立为帝之前有过那么短暂的,片刻的,不值一提的迟疑。
  但这迟疑只证明了他良心未泯,他还有情爱痕迹。
  正如他曾在牢中听霍皖衣说过的那一字一句。
  他醒悟了然,想人间情爱便是如此。教人生,也令人死。
  世人不尝一次情爱苦痛,又如何得道飞升?
  他这般想着,指腹无意识地抚摸着座下绒毛。
  轿撵得以直入皇宫。
  此事若放在以前,决计不会发生。多的是人会因帝王的命令而直呼苍天无眼,撞御柱的、以命要挟的,不知凡几。
  只如今他们被新帝的手段吓怕了,也被杀得怕了。
  从前还有用的手段,如今未必有用,甚至于可能丢去身家性命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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