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0-55(完)(4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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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走上前,「早安。」
  雨淅沥淅沥下着,季安却偏偏收起他手里的那把伞,躲进习齐的伞下,搭着他的肩膀将他揽着,愉悦道:「走,吃早餐。」
  他们去街尾一家豆浆店入座,季安胃口很好点了一桌的食物,两人分着吃。
  店内生意很好人流不止,烧饼出炉散发热气,客人点餐、老闆的吆喝声……习齐啜饮着碗里的米浆,季安见到了,故意说:「哎,我也要。」
  他接过习齐手里的碗,就着他刚才入口的地方也喝了一口,笑咪咪地又把碗塞回习齐手中,命令道:「喝。」
  习齐在他晶亮的视线里,慢慢地嘴对着同一个地方,喝了一小口,仅仅是一个小动作就让对方乐上半天。
  习齐感到久违的寧静,若有甚么词可形容现在的心情,大概就是尘埃落定。
  53
  公演后月馀,燥热的夏天降临,暑气蒸腾,怕热的季安天天哀嚎,恨不得裸体去上课,习齐对此没发表任何意见,季安就贴上来捏他脸。
  「这种时候要忌妒然后阻止我!」
  习齐跟他相处一阵子,发现他本性是个超级无地活泼的小孩。
  季安兴冲冲地命令:「来!跟我一起说一遍:『我男友的肉体只有我能看!』」
  习齐乖巧地重复一遍,季安便心满意足地穿衣服去,准备出门。
  这时间习齐要上床睡觉,为了配合季安冷气温度调得极低,他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,季安拉上窗帘遮挡阳光。
  倏地,习齐的手机响起。
  54
  六月中旬,肖桓坠楼身亡。
  年后他辞去工作,据邻居描述,肖桓几乎把自己关在家里足不出户。从满是酒气的尸体,可推知死前他正在喝酒,不知为何走到阳台打开安全锁,在清晨街头巷尾最繁忙的时刻里摔落当场死亡,没有人知道他是自杀还是失足。
  季安刚换上外出衣裤要拿书包,转身就发现习齐握着手机发抖,他跟还算冷静地跟手机另一头的人说话,季安爬上床抱住他,因为离得近,所以他将事情原由听得清清楚楚,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,另一头习齐的弟弟不断劝他冷静,习齐说:「我会的,不要担心。」
  等两人赶到,习斋带着他雇用的看护早已在现场处理得差不多,现场警察维护秩序,尸体已被移走,留下一滩血跡。公寓房也在,用备份钥匙打开租屋处,乾净整洁,足见房客极其用心维护打理,所有的房间所有摆设都和习齐离开之前一样,就连他房间那堵墙上满佈的画作都完好无缺。厨房桌上放着一碗冷掉的粥和汤匙,这是习齐以前下班回家肖桓常准备的早点。
  他们答应房东会在一个礼拜内整理好遗物,之后接受警方问话,再然后他们去了一趟丧葬公司那儿见见冰柜里的尸体,讨论初步讨论丧礼形式。回去之前,习斋特地嘱咐季安照顾习齐,并告知他注意事项。习齐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,他一路上除了身体微微颤抖外,没有特别激动或失控。
  到家时已接近正午,季安滑手机叫外卖,习齐坐在床沿,乱成一团的事情告一段落,他才后知后觉地拿出手机点开久久未读的简讯,从去年年末到昨日,肖桓每天都传讯息给他,他一条一条读,心里想:原来我做得决定是错的。
  肖桓多年来将重心放在他身上,一朝失去,他以为痛苦之后是重生,没想到是在痛苦中死去。
  他掏出胸口的吊坠,那一克骨灰黯淡无光,再过不久,曾经活生生的肖桓也会被烧成灰烬,那个负罪多年悉心照顾他,爱他爱得卑微还无底线的男人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。
  瑜哥和桓哥都不在了。
  他无比清楚地认知到:我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哥哥。
  55
  等到断片的习齐回过神来,他听见自己在尖叫,季安架住他的四肢压制在地上,房间像颱风过境之后混乱无比,书本、杂物散落一地,他全身疼得冒汗,泪水鼻涕狼狈地在脸上糊成一块。
  甚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一切?战战兢兢融入社会大眾、做爱绘画抑制寻死的念头、无时无刻有失控的危机、成了疯子之后又被迫清醒……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?
  喉咙过于乾涩,他的尖叫声不得不被咳嗽打断,季安没有放开他,沉着的脸上瞧不出情绪,习齐无力地仰躺在地,发丝纠结着黏在脸上,装着肖瑜骨灰的瓶子在混乱中被他打碎,他遥遥望着不远处的碎屑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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