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、摘下面具之后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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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听见沉輒容一字一句的低喃,那个温柔的嗓音跟吐出来的残酷话语形成了对比,冰冷至极。
  詹又擎惶恐地望向周围,这个房间没有任何改变,可沉輒容的嗓音却如影随形,怎么样都甩不掉。就像是用詹又擎此刻的痛苦来杀鸡儆猴,警告无知的入侵者,侵入他的领地会有什么下场。
  「这到底是什么……」
  詹又擎无力地跪坐在地,听着耳边沉輒容恶魔的低语,感觉自己头痛欲裂。沉輒容负面的情绪跟谩骂的言语无孔不入鑽了进去,詹又擎第一次这么设身处地感受到恨跟无力。
  整个脑子里都是别人想法的感觉很不舒服,像有人在凿开你的脑袋,要把你的脑袋弄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。詹又擎按着自己的头,疼痛让他无法思考更多,他连让自己保持清醒都很困难了,更多的都是奢求。
  「这是沉輒容对他母亲的真实想法,他以为他的母亲真的活过来了,而这里没有别人,沉輒容也不需要再戴着假面具,可以说出自己真正的心声。」
  雨夜身为施法者,不会受到影响,而阿翔则是因为知情所以影响也不大。真正感到很不舒服的,只剩下詹又擎一个。
  在沉輒容眼里,他看见了他的母亲露出惊恐的表情,动也动不了,就这样静静地听他说话。他像是五脏六腑都得到了满足,他喜欢那个女人因他感到恐惧,面容扭曲的表情实在太适合她,他还想再看多一些。
  『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样子去勾引我爸的,反正他怎么样也不关我的事。但是你们对不起我妈,要付出代价,我妈死不瞑目,就连闔眼都闔不上,而你高高兴兴地递补上了沉夫人的位置,坐得还挺稳啊?』
  『他喜欢的就是这种女人吗?脸上劣质的粉、廉价的保养品,搔首弄姿的姿势,还是说是床技好呢?您是不是能回答我,不用担心,这里只有我们而已,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。您的齷齪跟无耻,只会在我这里停止。』
  詹又擎试着摀住耳朵,那些声音依旧从四面八方传来,他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,但他并不想听到这些,那些话让他不适,更让他痛苦。
  『您还记得我母亲吗?坦白来说,她是个足够愚蠢的女性,所以她会轻信你自作聪明的拙劣谎言,会对你现场编造的悲惨身世感到同情,会对这样费尽心机爬到别人丈夫床上的人伸出援手。』
  『所以,这是她的报应。她的愚蠢落得这样的下场,那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。可是我就不一样了,您就好好地体会一下吧,您的继子送您的这份大礼,希望您心怀感激地接受,不要不识好歹。』
  「……雨夜。」
  「怎么了?」
  詹又擎紧皱着眉头,「你能告诉我,沉輒容的代价到底是什么了呢?我觉得我快撑不住了。」
  雨夜还没回答,阿翔倒是先动了。他蹲着,双手撑着脸,就维持这个姿势去看詹又擎,表情天真却冷漠,又带有一丝不解。
  「你不知道吗?哥哥的代价就是愿望本身,愿望即代价呀。」
  詹又擎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,「什么?」
  可是他又马上懂了,这盘棋可太阴险了,若说雨夜无意这么做,詹又擎可不相信。
  詹又擎勉强地笑了笑:「你说得对,愿望即代价。」
  沉輒容的母亲在幻觉里活过来了,他能在这里看见所有他想看见的,他得偿所愿的同时也意味着他将永远迷失在幻觉里,进去了就出不来了。这明明很好懂,相信沉輒容如果猜到实现的方式是幻觉,他肯定能意识到。
  然而没有如果。
  多么可笑讽刺的结局,詹又擎笑自己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。沉輒容的精神世界像是在嘲笑他,他就是个赚着运气钱的小丑,没能力拿这笔钱,还死皮赖脸地不走。
  仗着雨夜不嫌弃,仗着雨夜或许谁都可以,他就这样留了下来。詹又擎可不愿意这样,他想着自己不能这么窝囊。强撑着噁心站了起来,雨夜看着他有些疑惑,阿翔则是连视线都没有放在他身上。
  「右拳?你不舒服吗?」
  「雨夜,我哥哥那种变态思想,一股脑涌上来不是谁都能承受的。」阿翔跳出来说话,「你是因为构造特殊,我是因为习惯了。又擎两种都没有,他肯定会很不舒服啊。」
  看吧,雨夜连他不舒服都是现在才发现。他的痛苦跟难处只能自己承担,雨夜不是人理解不了,阿翔跟他不熟,没必要去理解他。
  雨夜收回了魔法,詹又擎才像是久逢甘霖似的活了过来,他倒在地上大口喘气,那些震耳欲聋的响声消耗了他太多精神,负面情绪的挤压消失后,詹又擎承受不住,随后便晕了过去。
  阿翔看了看晕倒在地的詹又擎,又看了看雨夜,道:「这样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?」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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