斗无亏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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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玉淳风瞧着案上棋盘良久,突然拍手一喝,喜道:「便是如此了。」阿好歪着头,问道:「可是想出什么解决之法么?王姨想了那么久的事情都想不出个所以然,反倒是你这小子想到了?」
  姑娘年纪比玉淳风来的小,却唤他小子,着实不好。可玉淳风正在兴头上,不计较这个,他道:「自然,有什么是难倒我风公子的?」他正要伸手去移棋盘上的黑子,突然停到半空中,似乎在想什么。阿好以为他想错了,笑道:「怎么啦风公子,您是不是想错啦?」玉淳风摇摇头,收回手,道:「我若解了,不就坏了原本下这盘棋的人的乐趣?这样好了,若这盘棋的主人还是想不到方法,你就告诉他『取捨之道,进退有度』。」阿好不懂下棋,更不懂棋上局势。只是默默将那八字真言记下,嘴里喃喃背诵,而玉淳风则是去找兆永,看他要做什么。
  只听兆永对一位姑娘说道:「那便说好,明日午时换防之际,我们在直楠村会合。」原来兆永来翡翠屏的主要目的是要托他们护送离城,一路惊险,有人护着还是好的。
  玉淳风见他们事情谈完,说道:「我能请你们帮忙一件事么?」原先与兆永对谈的姑娘微笑道:「请讲。」玉淳风道:「我想请你们帮我救两个人,他们目前被少城主抓住,我怕他们撑不住。」那姑娘点头,道:「行,您是兆公子的朋友,我翡翠屏自然是要帮您这个忙的。只不过有件事必须告知公子,我们只为兆家效劳,一旦关乎性命,恕我们即刻停手。」
  玉淳风点点头,道:「麻烦了,谢谢啊!」待玉淳风向那位姑娘详细说明状况后,他转身朝向兆永,准备一同回去,便见兆永手抓领口,面色微微苍白,似乎很是难受的样子。他站在角落,此举并没有太吸引他人注意,玉淳风怕他旧伤犯了,赶紧上前询问,可当他靠近时,兆永又是一副无事的模样,玉淳风心有疑虑,却还是没多说什么,道:「回去吧!」
  玉淳风除了暗中观察四周有无玉家之人,还注意到了兆永,他向来步伐矫健,此时却好如迈不开脚步,在憋忍什么似的。玉淳风忍不住问道:「兆恆之,你还好么?」兆永摇摇头,道:「没事,旧伤犯了而已,回去躺一下便是。」玉淳风依旧担心,他问道:「若是不行,不然耽搁一天罢!」
  兆永咬牙说道:「不必,躲在这里耽搁一刻,便多一分危险,我们还是儘快回去。」隔了一会儿,兆永似乎想起什么,问道:「你还记得当初为我诊治的医生么?」
  玉淳风想了想,点头称是,道:「蓝姑娘说他是你们兆家的管家,还会些医术,这些日子都是他给你看病上药的。」兆永又问:「你可知药单里头写了什么?」玉淳风想了片刻,答道:「取药煎药的都是下人在处理,我也没多管,无非是疗伤的药罢!对了,我曾看过他拿着一颗药丸,灰色的,还有香味,压碎了往你嘴巴倒。」兆永眼里闪过一丝惊诧,呵了一口气,无奈说道:「没事,走吧。」
  不久前见到沉勿卓时,他也拿了一颗灰色有香味的药丸要兆永吃下,兆永当时怀疑他下毒,趁他离去赶紧吐掉。哪知沉勿卓却喂他毒药已有多时,怕是毒药已经发作,也不知这毒药究竟为何,该如何解。
  时间落到了隔天正午,四人来到直楠村口,见有几匹马和马车在那,还有几个人在那候着。兆永一行人见着熟识的,加快了脚步,一行女子向他们福了个礼,双方碰头,皆是小心谨慎,顾及左右。为首的姑娘道:「昨日风公子要我们探查的子癸辰庚两位公子,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,不过我们已尽力去寻,待救到再遣书信告知。」
  玉淳风心虽担心,却也无可奈何,只好应了声好,便准备上马车。远处马蹄声渐近,听那阵势,似有百匹马奔驰而来,可定睛一看,马十几匹有,人却寥寥无几。皆是朝兆永他们靠近。几人心里渐生不好的预感,兆永说道:「快上车,莫要被他们追上了。」
  哪知一人大声呼叫,声音虽小,却还算清楚。他道:「你们是逃不了的,咱们今日追来也不是要抓了你们。通告你们一声,少城主口諭:那两名贱奴目前在翊翔台上吊着,下面是护城河,要是你们不心疼那两隻狗奴才,就等着他俩在河里抓交替罢!」
  语毕,一群马被勒的叫了一声,各个停下脚步。兆永表情正经道:「他们如此作派,分明是要我们自行入网。」每人心知玉辙风多么兇狠残暴,子癸辰庚被抓在他们手里定是受到严重的伤害。玉淳风更是清楚不过,当时在逃跑时,他本想带着辰庚子癸一同逃离,可辰庚子癸二人不会功夫,必是耽搁不少时间,很快就被发现,子癸辰庚拼死护住玉淳风,要玉淳风先行离去。玉淳风虽然不愿,但终究是含泪逃离。
  这两天想着子癸辰庚还在魔爪之中,心里便很是难受,如今听到他们被吊在翊翔台,下面又是深不可测的河水,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又悬得更高,他道:「我去救他们。」兆永立刻反驳,肃脸说道:「不可,此一去便是自投罗网,你们都会死的。」
  玉淳风彻底急了,他道:「不然要怎么办?他们自小跟着我,陪着我,跟弟弟一样。如今他们有难,我却坐视不理,如此不义,我还是玉淳风么?」兆永见他激动,松了态度,道:「可是······」他没说完,可玉淳风知道他在想什么,说道:「没有什么可是。我知道我救了你,你心存感激,要护我周全,这些我都明白。可你是我的谁呀?凭什么我要受你决定,受你保护?我玉淳风是玉家人,就算我再怎么讨厌,我还姓玉。我们家里的事情就该由我来解决,跟你姓兆的一点关係也没有,你知道么?」
  在他言语之时,那群通报少城主事情的人转身离去,便就剩他们几个。兆永叹了口气,道:「我明白了,可你记得么?我曾说过以身许你的,所以······我们一起去救子癸还有辰庚。」他的眉目温柔似水,如此承诺玉淳风在玉淳风的眼里像是要陷进去般。玉淳风不懂得他是什么意思,也许他明白,只不过他不解兆永为何每次都这样的站在他的身边。他便这样愣愣的看着兆永,瞧他俊美如仙的面庞,面颊上的疤痕给他增加了一丝烟火气息,是迷人的,容易让人沦陷的。
  兆永道:「只不过我们不能如此单枪匹马的闯去,必须分头行动。我先潜入里头观察状况如何,你去找找天穹山派的魏前辈,他此时应该还在城中。」玉淳风点了头,此时他的情绪已缓和下来,他道:「兆恆之,刚刚是我衝动了,对不起。」
  兆永微微一笑,道:「我没怪你,」他凑到玉淳风耳边,轻声说道:「我叫兆永,永恆的永,你以后唤我这个名字吧。」他的气息轻轻吐在玉淳风的耳边,温温的,柔柔的,痒痒的,玉淳风的心又加速起来。
  双方分头行动,原本说好午时前往东城门的事情也耽搁了,翡翠屏的人又受兆永之託,让他们护着兆鲤兆雁先在关家候着,若是明日后还未相遇,就不必等候,护送兆鲤兆雁前往七寒派。
  兆永对南城门之路甚是了解,一路躲闪隐蔽,终是见到玉辙风所说的翊翔门,虽然不见子癸辰庚,不能得知他们是否在那,但是瞧他们有重兵把守,心里已有了底子,不敢贸然闯去。只好待在原地,瞧事情经过,再见机行事。
  很快,一辆轿子被人抬了过来,两边一人一面大旗,皆是红莲麒麟图的模样,兆永心道:「终是来了么。」只见玉辙风不晓得骂了什么,下人们畏畏的应着,随后他们便以最快的速度以长木棍作为支架,披上印有红莲麒麟图示的大布,做成一个临时帐篷,并且搬运桌椅,铺上软垫,让玉辙风坐在里头,不被太阳晒,还舒适的坐在里面。
  兆永见玉辙风所带侍从甚多,且多是身带武器,兆永思忖一番,心里道:「他便是要等到淳风前来,必不会轻易杀了子癸还有辰庚,暂时不用担心。只不过敌多我寡,又势力悬殊,怕是打不过去。」他又左右观察一会儿,没有惹出动静,确认一番后便去了翡翠屏,等玉淳风带人过来。
  其中他想了很多,想起那日父母遭沉勿卓杀害,想到兆墨书传给他的千叶莲剎功,又想起了那位要凑齐残卷的陈若元。他屏气凝神,将万物视于无物,将一切归于混沌,把那烂熟于心的神功在他体内运转,一遍又一遍,一次又一次。
  半个时辰过去,体内舒畅许多,运起神功只感体内内力充沛。虽不过练神功之皮毛,但也是在短时间增长了不少。想到此处,兆永跃跃欲试,静坐冥想,将这招式一遍又一遍的在脑袋中演练起来,直到第七次时,耳边传来吵杂的声音。兆永回过神来,看向声音来源,竟见玉淳风、魏如风、李盛和其他乡亲朝他过来。
  魏如风见到兆永,记得他的面貌,向他挥手,与李盛先后喊了一声「兆兄弟」,玉辙风则是兆恆之和兆永两个名字之间选择不定,最后叫他一声:「兆兄。」
  双方碰头,纷纷行了江湖礼。魏如风率先说道:「这一路上我听了不少事情,兆兄弟此番探查如何?」
  兆永肃脸说道:「来者甚多,目视有一两百兵。我在城内看不到城外,子癸辰庚是否在那无从得知。」眾人皆是一惊,抓了人用一两百个人守着,不知道者还以为抓得是什么旷世高手,一没有看住就会逃出生天。
  兆永又说:「随侍也差不多有一百个人,瞧他们的步伐,都是好手。」如此威风,似是皇帝出驾。
  玉淳风说道:「怕我们搬出前辈罢!怕是抓我不得才动用这么多人。」李盛哼道:「南怀城才几个人,找了两百人怕是疯了。」几个人在那边忿忿不平,兆永却见身后也差不多一两百人的阵势,很是疑惑,问道:「这群人?」
  李盛答道:「玉兄弟在找我师兄的时候,我那师兄正在说着他去西洲的英雄事蹟呢!各个听得热血如沸,又听到玉兄弟说得那些事,大家便争先恐后要一同去救辰庚和子癸两个公子了。」话一说完,听李盛身后有一人道:「那是兆家的少爷么?」另一人道:「好像是,我见过他,长得如此绝伦错不了。」知道了是兆永后,所有人闹得更沸了,有人道:「竟是兆少爷,那天少城主闹着要找他和玉家公子时我还不信,如今平安就好,平安就好。」又有一人道:「玉城主对我们不管不顾,这些年来兆家对我们的照顾我们都看在眼里,不分贫贱不分男女,我们誓死追随。」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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