摧眉[女强] 第74节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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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从哪里跌倒,从哪里站起来。
  威熙重建内心世界的第一步,是回到阿尔思,去面对腐蚀她的一切。她不一定要战斗,但她要不恐惧。
  至于男主角——说一些题外话,作者本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丧失了对男性的审美能力,或者说,什么样的男性是令一个追求男女平等的女性所欣赏的——我想象不出来。在写这篇小说的时候,我正处于这样对男性的倦怠期,故而,嬴渊的形象,单薄脆弱,难让人喜爱。至少,我不喜欢。
  我只是程式化地设定了一个男主角。
  笔墨走到最后,他的形象才终于确定了意义。
  在我想要探索的男女世界里,如果真的要有爱情,男性应该是怎样的?
  -
  写这本小说的最最开始的初衷,来自于看了李银河女士的《李银河说爱情》,即便李银河女士在书中尽量用平和温柔而乐观的语气表述有关婚姻、感情、性的东西,然而我只感受到一股郁气——在婚姻、爱情、性三者中,女人无一不处于被动地位,一直被巨大而坚牢的模子构建着,性偏见无孔不入。
  凭什么?
  凭什么千百年来女性于“性”一事上,永远是被动的,取悦人的,被压抑的?女性的性-欢愉、性-权利、性-审美在哪里?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件事,人们看待男性和女性就会天然的有两种态度?
  那一瞬间的愤懑,成了文案上广受争议的那句话:女性受的苦,男性也该尝一遍。
  如果性-偏见落在男性身上——会怎样?
  如果不允许享受-性-快乐的人变成男性,一旦他们有享受的迹象就被有色眼镜看待——会怎样?
  如果需要死守贞操的人变成男性,荡-夫-羞辱无处不在——会怎样?
  从-性-事到-性-文化,到社会风俗,再到整个社会,在生理特征没有发生离奇改变的情况下,女性就是女性,男性就是男性——就是这样纹丝不动的情况下,男女处境翻转,会怎样?
  这样的翻转,能让女性更对比鲜明地意识到自己处在多么荒诞离奇的处境中吗?
  那一瞬间的愤懑与想象的快感让我激情开文。
  当然,这只是一开始。
  随着设定一步步铺开,随着威熙的故事层层往里,我感到痛苦。在无数个一个字也写不下去的夜里,我产生了无数个愤怒的为什么。
  为什么?怎么能?你们怎么敢?
  只说我是人,不是女人,不是男人,没有性别。我为什么要把我的-子-宫-卖给一个家?我为什么要额外负担一个家庭的洗衣做饭打扫?为什么孩子的荣耀属于男方,养育他长大的却是女性?为什么在同一个职场,做着同一份工作,男性的薪资就是比女性高,男性的晋升就是比女性快?为什么受侵犯的是女性受惩罚的还是女性?为什么要我深夜尽量别在外游荡,穿衣服要保守?为什么酒桌上的性笑话都是有关女性?为什么明明是男性不得体却反过来指责女性敏感?为什么色-情-片里总是强迫、偷窥、侮辱、猥-亵、乱-伦?为什么内裤要有蕾丝边和蝴蝶结?
  我身而为人的舒适和自在,要因为我的性别被剥夺吗?
  我身而为人,我有本来的权利,不需要被赋予,不需要争论。
  而现实是,我得到了吗?诸位得到了吗?
  现实的愤怒使这部小说举步维艰。
  “三十年异文化的扭曲摧残,她常常在两种思维模式里撕扯。她好像已经丧失了欣赏异性的能力。”
  “她早就是个千疮百孔的人了。她早就被摧毁了。”
  越往下写,越感觉自己喘不过气,走进深渊。矛盾、挣扎、拉扯、困惑——不仅在文中,亦在行文之外。
  在这一年里,我想过好多次推翻重写,想要让“威熙”更冷酷果断一点。然而她的存在,无数次照见我自己,又变得难以推翻。
  那就,继续这样写吧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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