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、她消失了,像烟一样毫无痕迹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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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企图唤起那日接吻的甜蜜激荡的情感,硬是忽视了妹妹后脑的斑秃,说:“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?”
  “为了祭奠一个友人。”
  “你知道那不是她的墓。”
  “那只是一个象征……我完成了一切,不会再做更改,所以一定要去告诉她。”
  邱方握住她肩膀的手紧了紧,“你不需要她。”
  你有我就够了。
  他不能容忍妹妹怀念旧友,相当于否认了他这段时间的努力。他费力迎合她、理解她、说出她愿意听的话,就是为了得到她,剥离她的过往,孤立她的生命。
  “乖乖留在这里。”他说。
  孱弱的身体,嶙峋的瘦骨让邱方对妹妹放松了警惕。她连站起来都费劲,也再没提出去公墓的请求,乖顺得令邱方舒适。
  剧烈的征服感让他安心,他生平第一次得到了兄长应有的尊重。
  叁天后的夜里,邱式留住了他。
  她们没有做爱,只是在床上依偎着。
  邱式的嘴唇中缝干得裂开,但还是坚持交谈。
  “我将手稿存在D盘,结局不会改,是我满意的结果……”
  “你是我最亲近的人,哥哥,无论我们做的事是不是正确的,我都是在回馈你的理解和帮助,所以我毫无廉耻之心。”
  她因为在发烧,所以有些语无伦次,情绪也比较激进。她痛斥曾经嚼她舌根的班主任,怒骂对男性造神的文艺作品,同时揪出在她十岁时就去世的父亲。
  “这世上没有神一样的男人,没有回头的浪子,没有一成不变的爱情,可为什么我们要幻想他们?只要存在这样幻想,那一切都终将停滞不前……”
  “就像我们的爸爸,他才是这世间普通男人的模样,用孩子拴住一个女人,又冠以‘母爱’的枷锁,如果不是我们,妈妈早就自由了……”
  “哥,你知道什么是自由吗?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也不是随意处置自己的身体,人不能拥有那样的自由,那是邪恶的自由……”
  后来,邱式带着微薄的笑意对邱方讲起了那个男人,那个和他差不多年纪、同样是教授、获得了妹妹“爱情”的男人。
  她们相逢于一次课后答疑,清瘦儒生在讲台收拾手头的课本。邱式走到他面前,用两指夹住中性笔,轻轻指了指黑板上的字,问:“能不能给我再讲讲,利她行为?”
  这位年轻的教授一板一眼地从蜜蜂讲到狼群,为利她行为找了诸多进化依据。
  邱式认真听着,低沉的声音掠过耳旁,她半个字都没听到脑子里去。
  她不相信什么利她行为,她走到这里,站在他面前,盯着他恬静的脸,只是为了要到他的微信,然后……得到他。
  在这件事情上,她自然会如愿以偿,在清晰地看透了男人的本质后(自我约束低、追名逐利、渴望伤痕),男人于她,难有漏网之鱼。
  万分可惜的是,她的技巧没有施展在邱方身上。挚友的离世让那个清秀教授口中的“利她行为”萌芽、成长,她变成了一个懂得“涌泉相报”的人。
  “我并不爱他,这世上是没有爱情的,每当我说爱上谁时,我说的是欲望,而我只相信欲望。”
  最后,在邱方离开她的房间时,她说:
  “哥,我将永远对你心怀感恩……”
  邱方的这个夜晚过得安稳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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