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桶 第三百一十五碗 威王殿下白衣渡江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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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王轼出征了,当真只有二十一骑,就是上次陪同他进四川保护当今天子回北京的枢密院探子。朝廷不是没有足够的兵力,幽云,太原,真定哪一卫都可以抽调个几万人马给他,可他自己坚持不要。原因就在于,他认定呼延灼有问题,久战不下绝对不是兵力不足。再加上,他此去是以皇命钦差的身份到前线督促作战,并不是让他上阵。
  没有人送行,他就带着二十个人离开了北京。皇帝临行前召见了他,说是等他凯旋归来,再大摆排场,替他庆功。皇帝颁布的诏书上说,因为呼延灼久战不克,威王王轼这次是代表皇帝去前线督战,带有监军性质。但据朝里某些人传言说,威王手上有皇帝的密诏,必要的时候会取呼延灼而代之。
  这种传言作用在于表达出一个意思,皇帝不信任先帝留下来的大臣们,要搞一朝天子一朝臣。不管怎么样,王轼出发了,轻装简从,带着枢密院二十骑星夜兼程赶往吐蕃前线。
  北京距离西南行军元帅帅府所在地西京成都,何止千里之遥。王轼只用了不到二十天,再度来到不久之前为之战斗的西南古都。经历上次民变之后,成都虽然恢复了正常,但街市上不时有衙门官差,地方军队巡逻。百姓也是噤若寒蝉,行色匆匆,办完了自己的事情就急于回家。
  呼延灼的帅府就设在川滇卫戍衙门,如今这里统率着三省军队,二十余万众,可谓拥兵自重,自古有句话,“天下未乱蜀先乱,天下已平蜀未平”。川人生活安逸闲散,若一旦爆发,则不可收拾。
  王轼的队伍来到卫戍衙门之前,还未下马,衙门口的卫士已经上前拦截。军事重地,常人自是不可随意进入。
  “敕命钦差,御封西南行军副元帅,威王殿下到!”辛弃疾一声厉喝,斥退卫士。王轼翻身下马,直入衙门,还未走到大堂,闻讯而来的西南帅府自呼延灼以下众位官员出迎。
  王轼根本不用他们行礼,直接说道:“虚礼就免了,请诸位将军堂上说话。”
  呼延灼眼看着素不相识的威王从他身边走过,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,心里着实没有把握,他不知道威王是来干什么的。但他却知道,威王是当今天子的弟弟,据说很受皇帝信任,他亲自来到成都,莫非朝中事发了?可临行之前,耶律太妃再三向自己保证,朝中有她在,只管放心办事。
  原来的卫戍衙门大堂,现在权充作发号司令的白虎节堂,王轼并没有坐上首,他是副元帅,军队的指挥权还是在呼延灼手上。
  在下首第一个位置坐下,背后辛弃疾等人持刀而立,西南帅府的将领们立在堂上,面面相觑,朝廷派一个白面王爷来干什么?
  呼延灼站在最前排,退也不是,进也不是,亲王在场,他又不好坐到堂上,正犹豫时,只听王轼问道:“呼延大人,本王此次前来,是奉圣命督战。圣上差我来问问,为什么用了这么长的时间,战事还没有结束?”
  “这个……”呼延灼略一迟疑,随即说道:“回王爷的话,是这样的。吐蕃这方,地理条件十分恶劣,我军大规模骑兵军团无法适应,又顾虑到民族关系,所以迟迟没有大的进展。不过,下官已经在布置,争取明年开春打几个大的战役,稳定住局势。”
  王轼听后,不置可否,只是自言自语道:“明年,若等到明年,朝廷又要空费许多银钱,国家税收有限,不能这样一直拖下去啊。”
  呼延灼只当没有听到,闭口不言,在场的许多将领,都是川军滇军宿将,当年吐蕃入侵大理,高祖武皇帝下令军事反击,他们跟吐蕃人硬碰硬打过,且大胜而归。自从吐蕃事起,他们就盼着早早肃清叛乱,却不想朝廷派来威名赫赫的呼延灼将军,但战事一直没有起色,他们多次求战,都被元帅声色俱厉的拒绝了。
  听他如此对王爷回复,心中不满,又惧于他的权力,不敢多言。但其中有一人,乃是京师武备学堂知事官朱武,他是王轼的老师,此次又得王轼举荐,随军作战。见王轼一到,心中欢喜,此时走出人群,对王轼躬身一揖,直言道:“殿下,如今距离寒冬,尚有一段时日,若我军准备充足,发动攻势,定会收到满意的效果。”
  王轼也是持这种态度,但他知道规矩,朝廷不宜过多牵制将领的指挥,况且指挥权在呼延灼手里,自己也不能横加干涉。听了这话,遂向呼延灼问道:“呼延将军,朱大人的意见,你意下如何?”
  呼延灼一时为难,眼前这俊美的少年是皇帝最信任的人,得罪不起。可耶律太妃何等人?当年她跟随先帝时,幽云系将领都见识她的手段,更不能开罪。况且自己这次重新出山,完全是她一手提拔,她的意思,自己不敢不遵从。
  思之再三,硬着头皮回答道:“回殿下,今年恐怕不能再战了。距离冬天,还有两个月,两个月的时间不可能击败吐蕃叛军,到时候我军撤回,先前的战果只怕又要拱手让人。”
  王轼听完,已经知道他的意思,也不说破,直接起身。呼延灼以为他要歇息,连忙吩咐道:“来人,替殿下安排食宿,务必……”
  “不必了,本王要去前线视察,就不停留了。”王轼一语既出,满堂皆惊!威王刚到成都,屁股还没有坐热,又要深入前线?就连朱武也变了脸色,他教了王轼三年,深知这位王爷做事情有魄力,但刚到成都不到半个时辰,就要马上进入吐蕃,这恐怕不妥。
  于是上前劝道:“王爷,不必急于一时,且休息几日,养足精神……”
  王轼笑了,对自己的老师说道:“先生,我等得起,国家等不起。”这话一出来,堂上众将包括呼延灼在内,都面有愧色。
  朱武不再坚持,毛遂自荐:“既如此,卑职陪同王爷一起去,也好保护。”
  “不用,先生还是留在帅府听候呼延元帅调用吧。”王轼随口这么一说,朱武马上心领神会,这是要他在成都盯着呼延灼。
  王轼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,转而对呼延灼说道:“元帅,本王走得匆忙,没有带卫队。是不是麻烦你派一队兵马?”
  呼延灼心中暗思,反正你又指挥不动军队,自己要去前线涉险,便由得你去。到时候知道那里条件有多艰苦,自然就知难而退,回北京去了。想到此处,连连点头:“既如此,那就请王爷在成都军队随意挑选数百人作为卫队,也好保护王爷周全。”他倒也不笨,先把话说明,只是“数百人”。
  王轼淡然一笑:“好,那就在武备学堂的学生军里挑选吧。”
  征讨吐蕃的大军都驻扎在城外,朱武带来的几千学生军驻防大营西北角,这些人都是王轼的同门师兄弟。可不要为学生军是没有经历过战争的黄毛小儿,他们进入武备学堂之前,绝大多数都是军中的青年才俊,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。
  威王要挑选卫队,朱武将全部人马带出,列成阵势,供王轼检阅。到底是天子门生,那精神面貌自是不同,勇武不凡自是不必多说,这些学生军有一个显着的特殊,那就是傲气。威王驾到,没有一个人低头,全都昂首挺胸,目光随着王轼而移动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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