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30)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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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袁木抬了抬眼,不是望裘榆,而是偏头望路口:我坐公交吧。
  裘榆几乎要笑了。
  他妈的怕他多走两步路腿疼,老子专门去觍脸借辆车来天天接送,结果他倒好,拖条伤腿围着个店跑上跑下全为那个妈。现在车就跟前等他,还他妈的我坐公交吧。
  裘榆倾身把袁木掉在身后的另一边书包带牵上前来,一边帮他整理好一边问:门要拉下来吗,还是说敞着?
  不用。袁木又看了看表,她一会儿就下来。
  那快上车。裘榆说,再不走又得扫地了。
  直到裘榆伸手去后座解挂着的头盔,袁木才慢腾腾朝他走来接住。
  ......上车要我帮你吗?裘榆像第一次时那样问。
  没到那步。袁木的回答也和第一次没差。
  裘榆喉结一滚,发出点笑声,懒懒的。同时将头转正看车头表盘,不让袁木知道其实自己没有笑。
  路上裘榆把车开得很快,不是他想,他也控制不住。
  装完笑缓和气氛,把袁木哄住,却没哄到自己。心口越来越酸,越来越软,成块烂肉摊在左胸。他从没受过这样的疼,疼到整片都麻了,头次遭遇,裘榆应付不了。
  斑马线上,没追上绿灯。车被迫停了,没法发泄,找不到东西撑着他,情绪更失控地膨胀。
  耳朵不被呼啸的风占领了,袁木的我去坐公交吧一遍一遍来回响。脑子也富余了,蹿的全是袁木弯腰抻背在那几尺地上忙来忙去的景象。觉得店里的天花板太低,差点要压垮袁木。也觉得那堆水果面目可憎,差点要就地埋葬袁木。还有一桶接一桶的冰水
  都忘了问,他的手冷不冷。
  裘榆一松车把手,想绕身后去探袁木的温度。
  一路,就松了这么一下。这么一下,眼睛张着,泪忽然扑扑簌簌落出来。手僵住,呼吸刹那困难,他改道去把头盔的玻璃罩掀开。
  裘榆弄不清自己是为了什么哭。天明晃晃,竟能哭。
  他无声无息地掀起面罩,让风灌进来,任它将泪抹掉了。
  后来第二天早上袁木又看到裘榆在等他。
  凌晨四点,裘榆他用袖子捧着热乎乎的红薯,说:不是烤的,水煮的,也将就吧,比没有好,吃了再干活。
  袁木看着裘榆,还没到批发市场呢,身上先热了,热得要出汗。还没忙完呢,先晕乎了,昏头昏脑地想,供他取暖的碳到底是红薯还是裘榆。
  他们一起去水果批发市场,三轮车驾驶座轮流坐。一起装货卸货,摆货洗货,收拾一地的脏泥和残叶。什么事都两个人一起做,节约出一半时间,省下一半力,得以慢悠悠地,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笑。把苦作成乐。
  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周五。
  裘榆不用上课,九点须去学校门口集合,他六点和袁木坐在店前聊天。
  方姨什么时候身体好点?裘榆说。
  不知道,先养着吧。
  裘榆至今没追问过方琼生的什么病。他拣没边儿的说:养多久啊?总不能天天让你这样,别到时候副业干成主业。学不上了,你开店得了。
  你累吗?袁木偏头看他,伸手把他敞领的链拉上。
  裘榆回头看了看店内,说:就这点东西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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