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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叩叩”,急促的敲门声响起,随后是熟悉到令我差点想要奔扑进他怀中的声音,“眠眠,你在吗?”
  我咬紧牙关,把身子往黑暗缩了又缩,人影进来,我看清了,是他,不复往日玩世不恭的神色,鬓角都被汗水浸湿,他乱了阵脚,像失去配偶的雄狮般,在屋中哀切呼唤,仿佛这里是他最后的希望之处。
  终于,他的目光锁定,步步走来,我盯着他,在我以为要露出马脚时,他只是在我面前停下,原来我的旁边有一个笼子,我一直没注意到。
  里面不知有个什么,叫他咬牙切齿起来,他蹲在地上,环顾四周,也许真的是老天眷顾,这样近,他都没有发现我,最终拎起笼子,走出门去。
  没有回头。
  门阖上,我默默数着,直到听不见雪咔嚓咔嚓响,我知道,我将自己至于死地,放手一搏。
  因此门外再次传来错乱的脚步声时,我没有丝毫慌乱,无比冷静地听着子弹一颗颗打进门,玻璃破碎,以及,枪上膛,抵在我额头的声音。
  我猜的没有错,这帮人将我囚禁,为的是威胁兄长。
  那天傍晚自陌生房间中醒来时,满室昏黄,我动了动手脚,发现右脚踝处扣了镣铐,把我死死固定在这间房。
  我无力得几乎是爬到窗边,掀来乳白窗帘,窗外火似的烧起的夕阳铺满雪原,远处伫立着一座雪山,正是我同兄长学滑雪的那座。
  我又回到瑞士。
  门被打开,亚裔男人的女友端着餐盘进来,看着跌坐地上的我,满目惊讶,她放下东西,伸手来扶我。
  怎么说我是山野丫头,没有眼力劲儿呢,现在我小命尚且在她手中,我就敢用力拍开她的手。
  这个自称雪子的女人盯着发红的手,笑了起来,用不是很熟稔的中文道:“难怪塞莱斯廷先生爱你,你就像是他豢养的另一头雪豹。”
  我没有说话,她把食物留在屋中,便也离开了。
  等第二天她再次来,那盘食物早不新鲜了,蔫儿蔫儿地,宛如我,几天没有进食,只靠屋檐滴落的冰水解渴,早已虚脱。
  “我们不会伤害你,”雪子的笑顿在我漠然的视线中,她照旧放下餐盘,“你很聪明,不过这儿不是塞菲亚,我们不需要再给你下药。”
  她再次离开后,小小的房间里,我环抱住自己,用力咬住虎头,可是黑夜一点点降临,当我看不见周围环境时,我几乎把这儿当成华国我和周朗的卧室。
  等我回过神,那杯温热的,泛着香甜气息的牛奶已经被我喝了一半,吐也吐不出来,只有一肚子酸水。
  我开始怀疑自己期待周朗来临的原因,究竟是为了杀了他,还是真的想投进他的怀里睡个好觉。
  还有,这一步棋我是否走错?或许没人会来救我,我当时笃定的是周朗对我的爱,但,他真的爱我吗?
  雪子每天都会来,从她的言语中,我知道了他们怀疑是兄长杀了那人的证据,尽管尸体很快被火化,送到他们手里的只是骨灰,可有人向他们通风报信,他的尸体上曾有兽类撕咬的伤口。
  我忽然回想起那时,那只雪豹嘴边的血,不由怔住,但我仍坚定道:“不可能。”
  雪子显然在嘲笑我:“呵,塞莱斯廷先生怎会有你这样天真的情人,你知道吗,他为你花的每一张法郎上,都沾着别人的血。”
  我陷入震惊,以至于忘了反驳我与兄长的关系,她却好像以为我默认,“等他来了,乖乖陪我们演一出戏,你不会有事——女人总是无辜的。”
  那是一个傍晚,外头喧闹不已,像是打斗,有人用我听不懂的语言情绪高涨地喊叫,一室橙红的光,真的太像冬日我与阿森点起的炉火。
  猛地,门被人发狠地撞击,我以为是雪子派人来擒我,这不也意味着周朗来了吗,因此,在门被撞开,我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时,我的冷漠破裂了。
  “眠眠!”他叫我,暌违的声音,要不是他冲进来,颠叁倒四地用枪对着锁住我的镣铐开枪,我还以为我们在塞菲亚捉迷藏呢。
  兄长的身体被他糟蹋得不成样了,又瘦又冷,脸颊上还被什么划破,流了一行血,凝固在下颌。
  他把只穿着白睡衣的我拢进怀,他冰冷的手掌按住我一侧的耳朵,教我紧紧贴住他的胸膛,我听见他的心脏剧烈跳动,以及他急促的呼吸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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