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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或许是太久没有与人共枕的缘故,初时徐安还有些侷促,面朝里侧半蜷着一动也不动,直到苗临灭了灯火摸索着爬上床,小心翼翼地将他捞进怀里,轻轻喊了一声:「子归。」
  徐安虽没有回答,但僵硬的身躯倒是放松了不少,自己缓缓地翻过身来,直接一头扎进他的怀抱里。
  苗临心里满是对他的怜惜,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,又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宠溺的吻。
  黑暗中无法看得真切,抱着的人也只能显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,但苗临还是直觉地知道徐安在看着他。
  墨色的瞳半垂着满是欲言又止的温柔,手里攥着他的一角衣服,极为压抑克制的依赖。
  苗临觉得心里酸酸的,想开口让徐安多依赖着他一些没关係,但话语辗转在齿畔,又觉得以他和徐安曾经的关係,如今这样子的亲近已是不可多得的珍贵。
  修长的指间穿过如雪瀑的长发,轻轻地落在背上拂拍,苗临像害怕吓坏他一样繾綣地开口:「睡吧,我陪着你。」
  「嗯……」徐安的生活一直都颇为规律,即便有心熬夜也难以支撑,细细的鼻息吹拂在苗临的颈边,终是睏倦地睡了过去。
  苗临一点一点地摸他,用指腹描绘着他精緻的眉眼,又划过鼻尖,最终落在了那张微微张开的脣上。
  想吻他,但又怕吵醒他,薄薄的脣落在了徐安的额头上,搂着他的腰一拍一拍地轻抚他的背脊,抱着失而復得的心爱之物,却忍不住有泪水无声地滑落。
  ——
  徐安久违地睡了个一夜无梦的好觉,刚醒的时候还有些捨不得起身,窝在男人舒适的怀抱里拱了拱。
  苗临被他逗笑了,把人从被子里刨出来,让他趴在自己的身上,盈盈的白发轻柔地散开,犹如一匹华美的珠缎。
  徐安傻愣愣地睁开眼睛看他,眸中自有繾綣万千的温柔,好半晌后才像是真正醒过来一般,搂着他的脖子,微微地感慨一声:「原来真的……不是梦呀……」
  苗临闻声停顿了一下,伸手去揉他的耳朵,轻声地问他:「你很常梦到我吗?」
  怀里原本慵懒的人倏然一僵,徐安撑着他起身,有些欲盖弥彰地背对着他直接转过身去,低哑说道:「……没有。」
  苗临颇具深意地看着那道纤弱的背影,他既不愿承认,苗临也不会勉强他,跟着下床从后搂住他,想了想后,轻声开口:「我很想你……很想很想。」
  在万花谷的时候,他和徐安像是身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,无数次他想走到他的面前,想抱抱他、想安慰他,可是横亙在他们面前的,是超过生死范畴的爱而不得。
  苗临害怕,他怕看到徐安眼里只有仇恨,所以他寧可继续龟缩在对方看不见的阴影里,靠着自己的一点美好回忆过活。
  如今两人能冰释前嫌,对苗临来说或许不只是惊喜,还有更多的忐忑及惶恐。
  他小心翼翼地替徐安打理好衣裳,又替他梳好头挽上了髻,直到那人转过来牵他,眉目含着温柔地在他手里塞进了一件厚实的披风,轻轻道一句:「……走吧,我们去吃早饭。」
  吃过饭后苗临陪着徐安去书肆,坐在所有人后头的空位上,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徐安在台上讲课。
  不经意的四目相对之时,青年面带冷清,匆匆避开的视线带有那么几分羞怯意味,藏在雪白头发的耳尖泛着红,像是在勾引人去咬一口。
  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下课,苗临等学生们叁叁两两离开后,便迫不及待上前去一把抱住正在整理教材的徐安。
  徐安被他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扬指连点,在苗临因为吃疼闷哼的时候,凌厉的掌风勘勘地停留在对方胸口上。
  「别胡闹,打伤你怎么办。」徐安有些气恼,可话出口才发现自己这个指责的语气太像在教育孩子了,愣了一下后自己皱了眉,下意识开口:「对不起,我——」
  「没关係,」苗临打断他的道歉,伸手摸了摸他的头,「你这样很好……真的。」
  以前徐安跟他在一起时,总是习惯性地将大多情绪藏起,从来也没有这么亲暱却带着溺爱意味地同他说话,比起生气,苗临其实更想再多看看他不一样的面貌。
  徐安被苗临的无赖给弄得有些不好意思,举起手来作势要拍他,可又想到对方现在没有武功,怕自己下手重了把人打坏,只得抿了抿脣,「我不跟你说。」
  徐安继续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,苗临就从后抱着他,好半晌,凑在耳边轻轻地喊他一声:「……子归。」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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