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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洛洛也有此意,可酉时已至,怕是不能继续为公子唱曲了。
  那面首站起身,微微一揖后,便踏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了。挤在勾栏处观望的其他面首,也纷纷转身走入内室。
  什么?这才过了半个时辰,怎么就不唱了呢?
  适才说话的公子有些错愕,而一旁的青年则打量了他一眼,好心地解释道:兄台,你是第一次来吧?早在几年前,有位贵人包下阳柳居,一到酉时便清场,戌时才再度开放。我们啊,也早就习惯了,反正这时间刚好吃晚饭,一个时辰后回来便是了。
  什么啊,那我的银子不是白花了吗?早知这么麻烦,就去对门听昆曲了。
  哎,你小声点。对方可是文判大人,再有钱也得罪不起啊。
  哼,不就是文判嘛?有什么好了不起的?
  那公子哥口中骂骂咧咧,可看其他人都走了,也只得忍下心中忿意,悻悻然地离开了。
  待得人潮散去,适才唱曲的面首,方才扭着腰肢上楼,走到唯一的客人面前。
  大人,今晚还是一样吗?
  嗯,有劳了。
  那坐着的人应了声,然后兀自转头,看向窗外。
  好的,大人请稍等啊。
  洛洛踩着碎步离开,不一会儿,又端着一只酒壶、两只酒杯,动作轻巧地放到桌上。
  他望了那客人一眼,见对方没理会自己,便识趣地退下了。
  忘忧酒
  月喑端起酒壶,将两只酒杯满上。
  楼下,又隐隐传来琵琶声。那歌者轻轻唱着,歌声低沉嘶哑,听得人心中生涩:花间一壶酒,独酌无相亲。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
  月喑闭起眼,又想起了适才院落前,随风飘荡的纸灯笼。他捏着腰间空瘪的香囊,复又睁眼,看着对面空荡的座席。
  你看,这酒又凉了。
  他低声说着,指尖移到另一只香囊上,将上头的束绳解开。
  那锁物囊开启后,出现在月喑手中的,是一个小小的瓷罐。
  他捧着那罐子,轻轻地放到桌面上,再将酒杯摆到瓷罐前。
  你要再不回来,我就请不起这酒了。
  月喑自顾自地说着,端起酒杯,直接往嘴里倒了一口。他感受着喉间流窜的苦味,忍不住咳了声,随即又将酒杯倒满,再次闭眼灌下。
  我现在,至少能与你对饮三杯。你不是最爱吃酒吗?怎就舍得让我独酌呢
  他睁着逐渐朦胧的眼,仿佛看见了三年前的自己。
  花繁离开后,他那两本小册子,再也没添过一笔。与之相对的,是虽然小心翻阅,却依旧不断增多的水痕、皱褶。
  他的记忆不好,这样一页页翻着,能想起很多事情。
  他记得其他人是怎么说的,又是带着什么样的表情,将装着荼蘼的罐子交给自己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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