衙门对面小酒馆 第7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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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换好常服后,赵涵江怀里揣着钱袋子出了门直奔来谢居。
  此时未到早市,店里的客人还未登门。赵涵江进来的时候阿乐正在后厨帮忙烙饼,听见前头有动静,阿乐掀开帘子探头看,见是赵大人,阿乐心生欢喜,仿佛不记得昨天长兴的话,面上带笑走出了后厨。
  赵涵江坐在大厅,见阿乐走过来,脸色发白,脚步浮动,他皱眉,这是病了?
  阿乐走到桌前,撑着身体的不适,问道:“大人要来些什么朝食?”
  赵涵江看着她越发惨白的小脸,关切道:“掌柜的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?”
  阿乐轻笑,“没什么,可能昨夜未休息好着了凉,多谢大人关照。”
  赵涵江抿唇,未多说,点了几份吃食要求打包。阿乐应下,转身回厨房去准备。
  拿着油纸包回大厅的时候,阿乐觉得肚子疼的厉害,觉得有东西坠着肚子。已经开始热的四月天气,阿乐觉得周遭都好冷,头也昏昏的,眼睛也有些模糊,她刚叫出口一声:“大人。”便晕了过去,手里的油纸包散落一地。
  赵涵江扔下正在喝水的茶杯,飞速赶过去,躺在地上的阿乐嘴唇都没了颜色。厨房的李大听见声音走了出来,见阿乐躺在地下急慌了神,“这是怎么了?”
  赵涵江抱起阿乐,扔下一句“我带她去医馆,”然后大步离开了。
  朝阳升起,照在身上暖暖的,赵涵江绷着脸抱着阿乐,身上却一阵一阵发凉。明知道自己不舒服还强撑着干活,难道不知道身体是本钱吗?
  他边往医馆走边轻声唤道:“掌柜的,醒醒,掌柜的,能听见我说话吗?”
  等快到了医馆门口,也不见怀里面的人应声,赵涵江急了。他稍用力想将怀里的人抱的紧一些,突然觉得手上粘腻腻的,顾不得看,赵涵江上前敲门。
  等进了医馆,白胡子老郎中和赵涵江见了礼,示意将人放在预备好给人看病的小塌上。赵涵江大步上前轻轻将阿乐放上去,眼神焦急,“您给看一下这是怎么了?”
  老郎中上前查看,又把了两只手的脉,摸着胡子对旁边站着的赵涵江道:“感了风寒,再加上初来月事,身子骨太虚才晕倒,只是。”老郎中犹豫一下,又道,“这姑娘的骨相已经约有十四岁了,按理说早该来葵水,这么晚来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  赵涵江听前半句的时候有些窘迫,听得最后一句之后也顾不得许多,走上前看着还在昏着的阿乐,转头询问道:“可是会有隐疾?”
  老郎中叹口气,说道:“我先开几副药先调理着,等月事过后再诊脉一次试试,她身子骨虚的厉害,只能一点一点地滋养着,要是以后想要生儿育女,那就看命了”说完便去煎药了。
  赵涵江捏紧手,他知道她的苦,早在安顿那批乞丐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好多事情。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,没人疼爱没人护辟,孤零零飘荡在这世上,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。她做错了什么呢?被抛弃不是她的错,甚至就算不能生育,也不是她的错。
  她是被风吹落在低洼阴暗处的种子,即使身处泥泞,也在努力向往光明,挺起胸膛,努力的向上生长。
  赵涵江低头看手上的粘腻,是血。他不觉得恶心,但是怕她醒来觉得尴尬,便转身出去寻地方清洗。
  等他回来的时候,手里拿着一个包裹,赵涵江进屋,老郎中正站在屋内,阿乐的眼眶红彤彤的,明显是刚哭过。
  看来老郎中已经和她说了身体情况。赵涵江坐到门口的凳子上,老郎中指指放在赵涵江旁边的药汁,嘱咐道“晾凉些就可以喝了。”
  说完便识趣的退了出去,老郎中都懂,谁还没年轻过。
  屋内只留二人,气氛突然安静下来。阿乐躺着一动不动,盯着屋顶横梁上的花纹。她自己过活这么多年,从未想过嫁人生子,从始至终都是想努力挣钱,吃饱穿暖。可为什么听见郎中说的话会一下子哭出来?阿乐垂下眸子,果然人的本性都是贪婪吗,想要的更多。
  “喝药吧。”一只修长的手端着药碗递来过来。
  阿乐一颤,光想着自己的事情,竟把恩人晾在一边,阿乐赶紧挣扎着起来,接过药碗,抬头感激道:“多谢大人了,我已经好多了,大人您自去忙,不必管我。”
  赵涵江还是那般面无表情站在塌前,他轻声道:“无碍,照顾武陵县的百姓是我该做的。”
  他身量很高,站在阿乐面前有种压迫感。平日在店里是主顾和商家的关系,阿乐觉得很融洽,现在有点不自然。阿乐仰头把褐色药汁一饮而尽,没注意到赵大人皱了一下眉。
  “我感觉好多了,准备回店里,给大人的朝食得再准备一份,”阿乐准备伸腿下地,赵涵江见状退后几步,给她腾地方。
  阿乐站起身,肚子又开始抽着疼,她假装无事,惨白小脸扯开一个笑容,“我去取药,还要耽误些时辰,大人可先行一步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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