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时22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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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变魔术似的又掏出一块兵符,轻轻放在她怀里,像放一朵花。
  “是的,月儿可以自立了。”秦时说。
  如果可以,秦月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听到这种话。
  那是七月的艳阳天,太阳灿灿地照着,晴空万里。
  山顶围满了人马,是被皇帝所忌惮的叁千营。
  秦月与哥哥共乘一匹马,抬眼便能看见哥哥欺霜赛雪的凌厉的下颌。
  她环顾了一圈,没有看见父亲,她张了张口想问些什么。
  丧钟是突然响起的。
  由皇宫为中心四散开来,一声,一声,沉重低闷,震耳欲聋。
  这预示着,全国最尊贵的那个人,死了。
  秦月瞪大了眼睛,她本能地翻身,想跳下马。
  被秦霖一把捞住了腰。
  “哥,哥,”秦月的嗓子里简直带上了哭腔了,“哥,父亲呢!”
  她挣扎起来,手脚并用,喉间咯咯作响,发出了凄厉的雏鸟一样的声音:“父亲呢!”
  秦霖将妹妹牢牢按在怀里,喉结动了动,沙哑着声音道:“冲。”
  漫山遍野的士兵冲了下去,连年的来自朝廷的欺压早就积攒了许多戾气,一朝爆发,每个人都意气风发起来。
  秦月颤颤地拿出兵符,号令众人,谈判进行的很顺利,叁千营获得了完全的独立,兵刃面前,没有人敢轻举妄动,皇帝的死就这么轻轻地放下了。
  “是我大意了,”被缚的青衣宰相说,“我以为过了这么多年,他早就成了一条狗。”
  “父亲从来没有忘,你们怎么害死了母亲,”秦霖道,“没有我和月儿,这一天不知会提前多少年。”
  “呵……”赵雾轻轻叹了口气,望着面前的年轻人,天光之下,秦霖的每一分面部线条都熟悉得不可思议,让他想起了早已远去的故人,他的胸腔腾起了热气,低下头,一枚银枪头突出了胸口。
  “父亲说,还有你。”秦霖冷漠地说。
  赵雾静了一秒,他忽然想到很久之前的一天,他给那个素来沉静的少女送了一把桂花糖,那少女一愣,将糖一点一点抿进嘴里,笑意化进了眼睛。
  “好吃。”她说。
  那一刻起所有的情丝都被断绝了,他与李烟再无一丝一毫的可能性,他亲手将李烟变作了一件筹码,一块垫脚石,一个可操纵的人质。
  “那就好。”赵雾轻轻地说。
  如今,总算一切都尘埃落定了,他要下去与人赔罪了。
  “父亲,为什么要筹谋至此,你不想要我们了吗?”
  秦霖一手提着染血的长枪,一手牵着妹妹,走进一片狼藉的大殿,正中的龙椅已被鲜血染透,皇帝被一箭钉死在龙椅上,他的面部表情却相当的平静,仿佛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,他的妻子儿子早就被他自己杀得七七八八,大约没有人为他真心实意地难过。他一生筹谋的地方,未来会随便被哪个人坐了上去,那人还要对他们叁千营感恩戴德。
  在往偏右的地方,鎏金的柱子边半坐着一个人,一手搭在微曲的右膝上。
  他微微垂着头,看不清表情,手掌脚腕胸膛都有被刺穿的痕迹,全身上下每一块都鲜血淋漓,是万箭穿心的惨状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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