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玫瑰的癫狂(3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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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许维哲和琥珀都在头等舱,两个人的位置在甬道的两侧,讲话不方便,两个人就打了声招呼。出了机场,她上了怀特先生的车。许维哲好像是一辆七人座的大车来接的。在机场大道上,两辆车是同一个方向,一前一后。但现在,那辆大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他们分开了。“不会有事的,他们只是对政府有意见,不会伤及无辜。”
  琥珀话音刚落,米娅突然抱着头大声尖叫起来。前方,“黄背心”们躲过瓦斯袭击,开始回击。有的手里是棍棒,有的是手持弹弓,还有人把怒火向沿街的店铺发泄。一家接一家的店铺被砸开,有一个“黄背心”手里拿着个长长的管子奔向停在街边的汽车,只见轰地一声,汽车升起一团大火,熊熊燃烧起来。接着,他又奔向下一辆。
  “该死的,他们疯了。”怀特先生失声道,后面的车堵成了长龙,根本掉不了头,“小姐,我们赶紧下车。”
  三人推开车门,仓皇地朝街边跑去。没走多远,感觉到背脊一热,回头一看,他们的车也成了个火团。如果再晚一步······琥珀后怕得瑟瑟发抖!
  点火的那人像是感知到他们的恐惧,朝他们得意地狞笑着,手里的管子慢慢举高,对准了他们。下一刻,她们面前的一辆汽车冒起几尺高的火束。米娅瞪大眼睛,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,惊恐之中,她看到了卡在车流中的许维哲的那辆大车,她拽着琥珀朝那边奔跑。
  火光还是朝她们飞了过来,其实不是火光,而是燃烧汽车爆发出来的火星。琥珀闻到了一股呛人的焦味,不知是衣服的还是头发的。“你的后背,你的后背······”米娅下意识地松开手,不知什么时候,琥珀的后背已经烧出了一个大洞,火还在向外蔓延。米娅想用手帮她拍灭火,手伸到半空中又被烫得缩了回来。她着急地四处张望,想看看有没有水。满眼都是燃烧的汽车和已经失去理智的“黄背心”,米娅放声大哭。
  琥珀可能是吓的,她感觉不到烫,也叫不出来。
  盛骅,才离开你不到几小时,我就开始想你了,你知道吗?
  这时,一个人影像风一样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,手里一件被水浸湿的大衣一下子把琥珀紧紧裹住。琥珀这才感到后背的灼痛感,她抬起头,与许维哲四目相望。
  “上车!”许维哲扶着她走向大车。米娅跟在后面,抖得话都说不周全:“你、你的背,不,是你的、的手,不,他的手、手······”
  许维哲的半只手臂也被火星溅到了,衣袖像行为艺术家们喜欢的,一个接一个的破洞,大的像瓶口,可以看到里面的皮肤被烧得通红。
  琥珀脑中一片空白,她机械地上了车,在后座坐下。车窗外有警笛鸣叫着经过,接着,车流开始动了起来。
  **
  这个周六事件,被法国媒体称为“黄马甲”运动,是法国50年来最大的暴乱,堪比2005年骚乱,是有组织钢领的暴力革命和无组织、无方向、不计后果的暴力大宣泄,共造成600多人受伤,3人死亡。
  怀特先生也不知说什么好了,他和米娅都还好,琥珀和许维哲却成了那六百分之二。凯尔气愤地向他抱怨,本来许维哲没事的,是他看到琥珀后背着了火,不由分说跳下车,找了个公共水笼头,把大衣沾湿,他这才被火星溅到。怀特先生只能忙不迭地道谢。
  两个人的烧伤,许维哲稍微严重点,但一两周后就差不多好了。许维哲现在每天的行程密得不行,休息一两周,让凯尔都快急疯了。所以即使怀特先生很是真诚,他还是脸黑黑的。
  许维哲倒是不在意,他的一只衣袖被医生剪开了,胳膊光着坦露在空气中,他自嘲自己很像西藏的喇嘛。上过药后,医生让他在医院留一个晚上,防止有炎症。他和琥珀坐在走廊的长椅上,琥珀的脸色还没缓过来,白得没有血色。天已经黑了,四周很安静,之前那可怕的暴动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。
  “谢谢你!”琥珀不适地动了动。
  许维哲笑道:“我其实也很惊讶,不知自己当时哪来的胆量。都说法国人是绅士,这疯狂起来,一个个都像索马里海盗啊!”
  琥珀想起那个场面,不寒而栗:“是啊,一个个都像被妖魔附体了。”
  “我还是改签了航班,简直就像特地赶着这次暴动过来的。不过,幸好改签了。哎呀,你不要再谢了,我们以前好歹也是朋友。”
  琥珀一阵心酸,是呀,以前,他们真的很要好,现在,哪怕坐在一起,中间也像隔着一道高高的墙壁。
  “那盘白鹤芋还活着么?”
  琥珀轻轻点了下头:“这次没有丢,长势很好。”阿姨挺会护理花草。
  “看来你很喜欢。”许维哲声音突地一沉,“琥珀,你能告诉我,为什么我们再也做不了朋友了?”
  琥珀看着地板:“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得很清。”
  “不,我想知道我哪里做错了。”
  琥珀扭过头看了他一眼,如果说出来,他们之间连虚拟的友好也没有了。“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,我们······现在这样也很好。”
  许维哲一把抓住她的胳膊,差不多是恳求了:“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,就告诉我。”
  琥珀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:“我真希望你没有救我。”这样她还可以给他留个体面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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