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 水中的魅影(4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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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岛本医生走后,盛骅等到自己情绪彻底稳定后,才走进包间。
  街道上的树不是很茂密,但是一个接一个木制的花圃里种满了绿植,这么冷的天气里,长势很精神。街道两边都是时代久远的老房子,看上去却不破败,维护得很好。大部分做了餐馆,不知为何,却没有什么热腾腾的食物香气飘出来。鼻息间,只有清冷的空气,有一丝丝干燥。
  “我们走走,好不好?”这边打车很方便,琥珀不太想着急地回酒店。她怕盛骅不同意,又加了一句,“现在算初冬吧,和巴黎比,东京一点也不冷。”
  盛骅替她把大衣领竖起来,围巾扎扎紧。“巴黎冬天很冷么?”
  街上汽车还很多,却开得不快,人行道很宽敞,不时有散步、遛狗的人与他们迎面相遇。
  “巴黎这时候应该已经下过几场雪了,我花园里的树木叶子也掉光了。不过塞纳河不会结冰的,河的两边没有车道,都是舒适的小酒馆和一流的博物馆。我们以后去巴黎,可以去小酒馆喝一杯红酒,可以去卢浮官看凡高的画,可以每周一去跳蚤市场淘淘艺术品。周末,应该都有演出的。等演出结束,我们开车去别墅看玫瑰和香槟。”琥珀把自己说激动了,眼神倏地晶亮。
  “是不是那种远处有森林、湖泊,草坪修剪得很好,门口还有着几棵两个人都抱不住的大树,树冠如盖,阳光很好的时候,在树下摆张桌子,铺着针织的布巾,喝下午茶。锡兰红茶配刚从厨房里端出来的核桃饼?”有一团温柔的火焰在盛骅眼中升起。
  琥珀笑得腰都直不起来:“你大概要失望了,我家那小别墅,可不是唐顿家园。”
  “哦哦,你说的是巴黎,不是伦敦。我为什么要去巴黎?”
  盛骅的脸棱角分明,琥珀觉得怎么都看不够。“怀特先生告诉我了,很多音乐厅邀请我们去演出。我们不仅要去巴黎,还要在欧洲巡演,还要去美洲,把世界上所有的国家都走遍,还要参加比赛,把室内乐所有赛事的第一名都包揽了。”
  深埋的那股莫名的感觉快要压制不住了,仿佛就要喷涌而出。“真是远大的志向。”
  “其实很小,就是你在哪里,我就在哪里。我巴黎的公寓很大,我把最大的房间给你做卧室,里面的窗户正对着花园。”
  她比划着手势,开心地说个不停,两眼的眸光如月光下湖面的波光流转,一直映到了他的心里。
  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琥珀说得口都干了,红绿灯都过了四个。
  “我想听你说。”盛骅的声音低软柔和。
  琥珀脸一红,小声地问道:“盛骅,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么?”
  看,人家原来并没有想当然。“是与不是有区别么?”盛骅的眼底荡漾着笑意。
  “如果是,你现在应该会吻我。”
  花圃里的绿植在夜风里翻着浅绿的浪,一种撼人的生命律动,像一首夜曲,婉转缠绵,他和她在渐冷的街头慢慢走着,仿佛可以走到天长地久,感觉世界上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。
  可惜他还是没有吻她,只是将她拥在怀里,叹息道:“女孩子要矜持点!”
  “还是节奏太快,你没缓过来?”琥珀羞窘地问。
  “恋爱是件神圣的事,也需要仪式感。”
  “哦!”
  这大概就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,你就在我怀里,我知道你爱我,可是我却不能告诉你,我同样深爱着你。
  **
  庆功宴是在上午十一点举行的,琥珀发现,似乎moon二重奏比怀特先生讲的还要火。主办方请了一部分媒体记者,但当天签到的媒体很多是欧洲过来的。不仅如此,日本古典音乐界的众多名家也纷纷到场,有些还是特地从外地飞回来的,他们不是一个人,同行的有他们的朋友,还有琥珀曾经见过和没有见过的演出商和赞助商们。这些人也没有谌言以为的眼里只有琥珀,没有盛骅,他们对事物的分析很精锐、到位,大家肚明心知琥珀曾经遭遇了什么,半年不到的时间,就重回观众的视野,重回原先的巅峰,不,比原先又高了几个台阶,这一切,离不开一个人—-盛骅。有一种感觉,好像谁和盛骅搭档,新人会一鸣惊人,旧人则会咸鱼翻身。他可不是什么吉祥物,至于原因,不言而喻。
  众人一波接一波地上前和盛骅寒暄,盛骅得体而又高雅地回应着,不失礼貌,又保持着距离。目光微微一转,看到音乐出版公司的山口正和琥珀说着什么,琥珀一脸的惊愕,他把酒杯放在桌子上,说了声“失陪”,穿过人群,走了出去。
  大厅里今天摆放的鲜花太多,花香里夹杂着酒香,味道太浓郁了,让他有点不舒服。出了门,走几步,便是音乐厅。他并不是很迷恋舞台,不然当年不会说退出就退出。只是······他看看自己的手,看看舞台上的钢琴,可能他比自己所以为的还在意这个舞台吧!
  一串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哒哒哒声由远而近,不用回头,他也知道是谌言。
  “就知道你躲在这里。”谌言没有进来,站在门外。“别人为了革命事业粉身碎骨,你是为了爱情倾家荡产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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