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1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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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阿麻和柳三各自领着红蓝军,原本气焰冲天,誓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,一进场看这人潮,真如乌云压顶城欲催啊,两人都还不过少年,几时见过这般声势,倒将那轻浮气去了足足有三分。
  书院过来压阵的先生也惊诧人多,这……栖州先前本不好蹴鞠游戏,再新鲜也不该引得半城人围观,他却不知楼淮祀这小半年做了多少架火之事,才把这锅冷汤烧得冒热泡。
  “尔等切记,不过少儿游戏,输也好,赢也败,都是茶余饭后的消遣。”书院先生生怕学生为此迷了心性,赢者就此轻狂,输家一蹶不振,将手一背,扇一摇,悠哉游哉地先行泼上一桶冷水,“游戏过后,该写的字仍须写,该背的文章也要背,为此游戏,已宽限你们两三日,再不可落下。”
  阿麻和柳三等人的那点战战兢兢刹时不翼而飞,再看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,不亚看一堆白菘,他们喊得声再高,骂得声再凶,还能叫他们不背文章不成?
  “先生,如我等念书有如朽木,哪里还能指望我们去考状元不成?”柳三嘀咕。
  书院先生气定神闲如野鹤:“好厚的脸皮才出此方,同窗师兄弟一个书院念书,他日你们有些师兄弟金榜题名名扬四海,尔等念篇文章还要打嗑巴,提笔写字,别人笔走游龙,你们笔抖游虫?届时,颜面何存?”
  柳三哑口无言。
  阿麻天生心大,揣得肥胆,道:“柳兄,我们也就蹴鞠上比那些呆子强点,就指这圆鞠扬名立万捞点名声,来来来,你我全力以赴,不负血汗。”
  “汗也就罢了,你我几时流过血?”
  阿麻道:“乌青黑紫,剌了血口子,也是流血。”
  柳三一想,也对,自己等人在蹴鞠场与士兵执戈战场有何区别,也是冲锋陷阵、忘却生死的。
  阿麻溜了一眼场边,没看到楼淮祀,顿觉失望,他本想一展长技,给知州脸上増光,谁知竟没来。
  柳三知他的心思,道:“君子不立危墙,这般多的人,楼二……呸,楼知州万一出事,哪个敢担当得起?放心,你我一场蹴鞠下来,四海扬名不敢说,震惊栖州不在话下。知州知晓后,心里定然高兴。”
  书院先生听他二人互相闲扯,笑而不语,这才对嘛,平常心才好。唉,都怪楼知州,挑唆的学生蹴鞠,万人围观下,输赢类比生死,让他的学生小小年纪直面死生大事,其心可诛啊。
  一阵急鼓过后,红蓝两队入场,栖州第一场蹴鞠赛正式在场中上演,尘飞土场间人声如潮,一浪高过一浪,直冲云霄。
  .
  楼淮祀听着小厮传达的场中战况,他这个庄家稳坐军中账,帮卫繁一起点点富商买的赌注,青丘生半途还过来看了看,接过单子看了看,心中算了算,可真是不得了,赴栖州的富商真是个个腰缠万贯啊,且出手大方,于赌上豪爽痛快。
  “当慎之啊。”青丘生敲敲桌案,让小童推着走了。这批赌注楼淮祀和书院互分,到底是不义之财,受之有损,“过后将这些钱用他们夫妻的名头用于修桥铺路等各样民生吧!”
  俞子离与梅萼清二人远远看着热闹的蹴鞠场,都有点忧心犯愁。
  “知州这心性,好好掰扯,焉知不会成为一代名臣啊。”梅萼清道。
  “难。”俞子离摇头,“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,阿祀这性子歪邪得厉害。”
  “说起来,老朽有一样疑惑之处,不知当问不当问。”
  “明府但问无妨。”
  “知州出身显贵,缘何养成这等重商轻农的脾性?”梅萼清问道。楼淮祀这出身,可谓是金银堆里滚着长大,不说视钱财如粪土,也当视若等闲,可看楼淮祀来栖州后干的事,多好商贾事,农桑水利两手一摊,往他二人身上一推,竟是不管。
  俞子离苦笑:“他倒不是好商贾,只他性子急,好刺激,农桑之事,开垦造田肥地育种,一样一样,半点急不得,几年苦辛放见得成效。春种秋收除却人事,还得看天公可否作美。不似商贾事,事在人为,买进买出、算计得失能用上一本兵法计谋,成败握于手中,端看自己如何颠转,且一年半载便得收获。”
  “治大国如烹小鲜,急不得啊。”梅萼清摇头,“官场中,操之过急乃是大忌,知州……还当克制些。”
  俞子离微微蹙眉,梅萼清只差明说:阿祀虽得圣上宠信,然,既入了官场,不改行事,早晚会和圣上君臣舅甥间起嫌隙…
  “已进是非场,不如得一个有始有终?”
  “多谢明府提点,我私下会劝诫阿祀行事。”
  梅萼清又道:“知州的赌球,少说也有过半的商户入毂中,赌,实与民无益。贫弱之民是民,富强之民便不是民,知州引他们赌球,实是不应当啊。”他一直专注田地之事,虽知楼淮祀邀人赌球,也只以为小打小打,哪想到竟是网了大半的鱼进去,这还了得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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