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斐尔医生(1)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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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拉斐尔也偶尔讲他自己,讲他的家庭(他的妈妈和弟弟妹妹),讲他实习医生的生活。
  和法国的所有的年轻医生一样,他在不同的医院和科室,做了几个不同的轮转实习。
  我对拉斐尔讲的那段在基因生殖科实习的内容,尤其印象深刻。
  那些因为染色体或者基因错乱而流产的胚胎,被“父母”送到基因科,被放在特制的水溶液里。
  实习医生拉斐尔和他的同事们,将这些胚胎切成涂片,在实验室里,来进行基因筛查和分析。
  ——为了下一次妊娠成功,能筛选出正确的基因,生出健康的婴儿。
  我问拉斐尔:“那你当时喜欢这个实习内容嘛?”
  拉斐尔说,这个实习对他来说非常新奇,他也学到了很多东西。但是最后,他也很高兴这个实习终于结束了。毕竟实操起来,天天砍夭折的婴儿脑袋,也不是那么有趣的。
  (那句“天天砍夭折的婴儿脑袋”,真是拉斐尔的原话。他的原话是Couper tous les jours les têtes des bébés morts prématurés,会法语的读者姐妹请给我证明一下,我没有胡编乱造啊(笑)
  他好像先说了胚胎embryon这个词,可能觉得我没咋听懂,他就说了这个。)
  真是有画面感极了。当时我脑子里,就差部cult movie(邪典电影?)直接开始播放了。
  有没有哪个导演或者编剧能看上这个题材啊?!简直下一个《入殓师》啊!
  我们还聊了一些别的话题,比如那个CRISPR技术搞编辑婴儿基因的“疯狂科学家”贺健奎。
  拉斐尔大概说,先别谈伦理问题,通过流出来的手稿来看,贺(健奎)的那个基因敲除明明失败了。但他还是让婴儿出生了。简直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。
  还聊了聊当时一个有些争议的新闻,当时有几个跑马拉松的孕妇。当然,这几位女士在怀孕前都已经是马拉松爱好者了。
  当时看到一个优生学观点是,如果孩子在跑马拉松期间流产了,是说明这个胚胎本身基因不够好,被大自然淘汰掉了。所以健康的孕妇跑马拉松是完全不应该被批评的。
  我不记得当时拉斐尔具体是怎么看的了,反正他当时的看法很有意思。明明讲的是医学伦理,却讲的一点都不晦涩难懂。大概是当住院医生的时候,跟生病小朋友的父母练出来的吧。
  真的,我俩在一起呆了整整一个下午。
  都不知道怎么能有那么多话说。
  这大概对拉斐尔是挺奢侈的一下午时间了。
  因为当时,拉斐尔正面临医学博士论文截稿,和医学博士学位答辩。
  但是,拉斐尔之后想搞医学科研。
  所以他这个学位(类似美国MD学位)拿到之后,他还有另一个研究型的博士学位(类似PHD)要拿。还需要多久不知道,估计还得一两年吧。
  ==
  十二月四号。一个周六晚上。
  我再次见到拉斐尔的时候。他已经搬家了。
  搬到了离我家一公里距离。因为我家这个区,离他之前工作的某个巴黎教学医院不远。
  拉斐尔医学博士学位也拿到了。当然是恭喜他。
  我之前有别的事情,也不在家。他也不在。
  我准备直接和拉斐尔在我们家附近的酒吧见面,还拎着东西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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