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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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一个又一个,先是长辈,再然后是同辈,甚至是小辈。
  除了老去,还有千万种其他方式剥夺走生命。
  她热爱文学,热爱悲剧,尤其能共情,人慢慢老去承受能力也越差。如果不是晏沥在身边宽慰,她恐怕日夜走不出那阴暗的心情。
  有次她玩笑般说过。
  “阿沥,你得比我晚走。如果你走在我前面,我会伤心难过疯的。”
  他顿了顿,温软的音色传来,“好,只许你比我早一天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九十一岁那年,晏沥食言了。
  饱受各种老年病折磨的柏菡还躺在床上静养,楼梯间传来他滚落的声音,碰倒了花瓶,当啷作响。
  哥哥和妹妹赶来,带着大大小小的一家子。
  柏菡的视线模糊不清。
  “他呢?”
  没人回答他。
  她从沉默中读出了答案。
  天边的夕阳也隐去了。
  她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悲伤,只是觉得冷。
  活到如今,皮肤干巴巴的皱瘪进去,早就不漂亮了,但他昨日还夸了她漂亮。
  “我睡会觉。”
  她气若游丝地发出细细的声音,阖眼睡了。
  梦里她趴在窗前远眺搬家的晏家,阳光明媚,细小的绒毛金灿灿的发着亮光。
  晏沥自搬家车前抬起头,四目相接,窗台前的绿萝被风吹得摇动,风铃丁呤响。
  一眨眼,他不见了。
  搬家车沿着斜坡向下行驶。
  她慌张地跑下楼,推开门。
  晏沥站在门外,背着光,身躯如同染着金白色的颜料。他笑着伸出手掌,她垂眼,看见他分明的姻缘线与生命线。
  “一起走吗?”
  她抬头望了望刺眼的阳光,向前走了一步,借他的身躯遮挡。
  “好。”
  -
  凌晨四点钟,我看到海棠花未眠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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