嫧善(完结章)人事昏昏,昭昭而明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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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无尘被她问住,但还是解释:“下过雨,这石头里渗了水,露水一打,就更湿凉,怕你坐着久了不舒服。”
  嫧善于是乖乖铺陈好了衣服,拉着无尘一同坐下。
  日出徐徐而漫,嫧善实在坐不住,变了狐狸在无尘身上踩了几次,被无尘镇压,按在怀里警告一番,也不过安分了不到一炷香,最后挣脱无尘撒丫子乱跑了一通,捉了一只幼鸟来放入无尘怀里,洋洋得意要夸奖,被无尘一个眼刀甩过去,最后灰溜溜将幼鸟还了回去。
  春季日出虽迟,但浓雾黛山、满眼青绿,颇是有些看头。
  嫧善跑累了,窝进无尘怀里被喂了几口茶,咬着刚摘的果子哼唧唧撒着娇,一转头,巧见浓烈的光冲破大雾,一线远山不见了踪影,日出东方,白光夺目。
  日头若是露出了头目,则如乍泄之洪流,嫧善眼神一瞬不错,仍在日悬当空时回想不起太阳是如何全部显露的,似乎一瞬即得,又似乎半晌方好。
  无尘怕她盯着日头久了,眼睛难受,看了一会,便叫她喝水,又指挥她去帮自己也摘几颗果子。
  嫧善乐颠颠跑了,不一时又回来。
  兜着袍子,一件宽大道袍,全被她用来装野果子——若是不知道的,还以为她跑了半个山头。
  无尘扶额,“嫧,我们吃不了这多。”
  嫧善蹲下来挑挑拣拣,递了一颗品相最好的与无尘,嘴里还叼着一颗,模模糊糊道:“吃不了,送去浏河观,叫小孩子们吃吧。”
  无尘笑说:“你倒是有办法。”
  嫧善:“我是有见地。”
  二人提着一包重重的果子下了山,其时已近中午,无尘问嫧善想吃什么,嫧善拖来竹筐将果子放好:“随意吃些就好,我累坏了。”
  无尘便将昨晚带回来的吃食熥了熥,茶泡了一碗饭吃了。
  二人皆乏累,换了衣裳,相拥而眠,及至傍晚。
  今日的夕阳倒是并无特别,只是将屋内映得明亮万分。
  此时虽是晚春,但山上气候迟,早晚风凉,嫧善迷糊中醒来,觉得胳膊有些凉,转眼见无尘也抱臂而睡,便扯了被子来二人合盖。
  无尘似乎极渴睡,被子盖好之后转了个身牵了嫧善一只手抱进怀里,睡得好香。
  嫧善眼睛滴溜溜,看看这边望望那边,发了好久的呆。
  窗外晚阳不断行,嫧善眼盯着地上窗牖的影子从桌边褪至床下,颜色由浅至深又至浅。
  晚风忽起,带着林叶飒飒、鸟雀惊飞。
  无尘似乎觉得凉,转身侧躺着把嫧善抱了抱,口中呓语“乖宝”,嫧善听他如此哄小孩般的话,不觉笑出来,摸了摸无尘的脸,凉的。
  小屋的轩窗轻轻关上,风与夜都不进来,扰人的虫鸣蛙叫只在竹林外徘徊。
  篱笆边的玉梨,迎风绽满一杈雪。
  长尾绿雉静悄悄冲下来,俯在梨树下的竹筐内嗅了嗅,左右横跳几步,尖喙绕去身后梳理羽毛,之后极快地飞走。
  夜幕时分,嫧善披衣出来,将树下一筐果子抱回厨屋。
  玉梨树下一张躺椅一壶茶,静夜琪树香雪,晚风凉茶薄衾。
  嫧善起床后,无尘便一直浅眠,原以为她很快就回来,可梦都翻转了叁遍,还不见她踪影,便起身出门去寻。
  梨花如雪,树下躺椅内,只有一件宽大外袍搭着,无尘走去将外袍掀起,原来里面藏了一只小狐狸,半尾垂着,鼻翼翕张,竟是睡了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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