·90吸露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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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吸/露[h]
  佳期觉得心下酸楚。喜欢自然没有什么错,裴昭甚至一退再退,可偏偏不该是她。
  佳期揉了揉眼睛,“陛下……”
  裴昭打断道:“你要出宫去,那之后呢?这七年,你要如何抹掉?”
  佳期呆了一呆。
  裴昭没再说下去,佳期也不接话,邵兴平只觉这二人话赶话说得不大投机,生怕裴昭再说下去就会难听,仍忍不住猜度着他倘若开口,会说什么——
  “你是太后,太后难不成还能出嫁?”
  “就算你敢嫁,难道他敢娶?”
  “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,他敢不敢?”
  哪怕是裴琅的母妃,哪怕是他麾下万千过命的弟兄,也没有资格逼裴琅舍下烈火烹油鲜花着锦,何况前路茫茫,舍下之后,连一无所有都是奢望。
  何况只是一个顾佳期。
  连邵兴平都在心中轻叹了一声。看着佳期的神情,终究不忍——她冒着这样的天气,在外头跪了大半夜,而裴琅在前头喝酒周旋,一如往常。这些天琴瑟相谐,大约不过是幻梦一场罢了。
  佳期睫毛轻颤,咬了咬牙,“车到山前必有路。”
  裴昭咬牙看了她半晌,突然问道:“你当真不悔?”
  佳期点点头。裴昭没再看她,转头吩咐邵兴平:“送母后回去。安排行辕,受降后便回长京。”
  这话没头没脑的,接在“你当真不悔”后头,简直不知是何意。
  邵兴平还在愣神,裴昭方迈入门槛,只听门外“砰砰”数声,有个黑衣人从屋顶上跳下来,一脚踹开一个侍卫。
  佳期跪得久了,膝盖早没了知觉,方一站起来,针刺一样疼。她一个踉跄,下意识将来人向后一推,肘弯直击胸腹,那人劈手亮出匕首,细长刀柄在她后颈处砸下,佳期只听到“砰”的一声,眼前一黑,霎时软了下去。
  侍卫们呼喝着蜂拥而上,邵兴平慌得叫了一声:“娘娘!”
  裴昭脚下顿住,猛地转回身去,却只见庭中寂寂,地上几片踏破的碎瓦,哪里还有佳期的影子?
  邵兴平喊起来:“太后被掳去了!来人——”
  同时,一个侍卫抢进门来,高声道:“启奏陛下!耆夜王——”话未说完,便看着皇帝的脸色住了口。
  裴昭定定注视着佳期跪过的那一小块青砖,慢慢问道:“说下去。”
  那侍卫小声应道:“半刻之前,耆夜王挂印走了。”
  佳期后脑勺处钝钝地疼着,渐渐隐约有了些知觉,仿佛是被人扛在肩上,大约仍在外头,因为夜风寒凉。
  那人大概肩上吃不上力,过了一阵便将她放下,劈头盖脸拿毛氅盖上,随即是噼噼啪啪的微弱火花迸溅声。
  鼻端的气味熟悉至极,混着某种清越的木香。佳期慢慢睁开眼,旋即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,她狠狠咳了几声,那人大步走来,将她推倒放平,顺了顺气,皱眉道:“娇气。”
  果然是裴琅——他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劫人!
  佳期咳得岔了气,一面推他一面打量——这是一座山洞,洞外便是茫茫白雪,夜色万里无边。
  这一惊非同小可,佳期猛地坐起来,一把推开裴琅,“这是哪里?你放开——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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