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33)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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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以为自己不会陷的太深,却在对方死后彻夜难眠,总感觉那人没有完全离开,未曾点灯的水栖峰上似乎有着归来的气息,但当他点亮烛火之后却是一片空蒙。
  虹桥在空中架起时,窗边也无人在那里作画。
  水栖峰上再无人用剑修饰繁茂的枝叶。
  他推开窗,看见那只受了灵气的熏染的白鹤,倒在飞散的瀑布下,安静沉眠,即便食用了无数的灵植,自由自在地过了一段不同的人生,但寿命也依旧有限。
  路溟做了一个决定,既然生命有限,那便有限的时间里做一些他想做的事,即便最后失败了,也不过去陪他而已。
  此后百年他疏于修行,于沧尘大陆处寻返世之法,岁月蹉跎间他送离了自己的师尊,又一个百年过去,宁辰之师普悬真人陨落,上一代的前辈长老一个接着一个逝去,无意给修真界一个巨大的冲击,这代表着万年过去始终无人能窥破这天道。
  四百年悠悠而过,漫长而又无奈,一次次驱使生灭镜让他的修为衰退,在一日又一日的煎熬之中精神再也承受不住。
  他从自己的身体之中抽出一魂,用以聚合宁辰的魂魄。
  路溟曾为宁辰画过一幅画像。
  曾经,那张冷冽的面容他不敢看,而现在,却无处看。
  烛火在黑暗中悄然燃尽,路溟睁开眼悠悠醒来,他竟趴在桌上睡着了,胳膊下还压着宁辰的画像。
  路溟叹了口气,不知不觉竟是梦到了从前,而且是很久以前,那时宁辰还在。
  醒了?
  冰冷的声音响起,路溟抬起头,在他面前的是一张陌生的温和面孔,虽然长相不像从前那般锐利,但儒雅的面容上总是不见什么表情,恍惚间觉得这个人似乎什么都没变,熟悉的声音也总是让他情不自禁,嘴角忍不住浮现笑容。
  嗯。
  路溟将桌上的画轴卷起,闻玄看了过来:收起来作甚?又不是没看过。
  画像这张脸看多了,就不习惯现在这张了。
  但这句话可不能说,路溟转而问道:你怎么来了?
  你这几日就是躲在这里看画像?
  从静云宗回来之后他便再没见到过路溟的身影。
  只是在修炼之时顺便看看罢了。路溟面上笑意不减,面前的这张脸,虽然看着陌生,但总归是那个人,他心中总是欢喜的。
  起身下意识去拉对方的手,触及对方冰冷的目光时又收了回来,虽然人还是那个人,但有些东西终究还是不一样了。
  他不想让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印象是整日自怨自艾的废人,所以哪怕只有三分精神也会硬撑着让任何人都看不出异状。
  着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?
  闻玄看着路溟收回的动作,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,从身后拿出两坛酒:喝么?
  路溟自然无不应之理:难得你有如此雅兴,不如换个景色好一些的地方。
  闻玄道:水栖峰。
  二人来到水栖峰,皎月为瀑布渡上了一层银白,反射出粼粼琼光,树影摇曳清风徐来。
  二人席地而坐靠在一株粗壮的大树下,正面对着飞流而下的瀑布,手中各自拿着一个酒坛。
  路溟举起酒坛饮了一口,弯起了眼睛,烈酒入喉,虽然辛辣,却是许久都没有这般痛饮过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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