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1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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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成婚两年有余,王妃娘娘终于满了二十岁。娘娘生辰前后,王府中本该一派欢声笑语,却意外地,众人皆屏气凝神,风声鹤唳。
  尽管国师早就已经明明白白地同王爷说过,王妃此生的命格已经改变,她绝不会再像前世一样,仅有堪堪二十载的寿命。沉玠仍然忧心忡忡,连带着府中服侍王妃起居的丫鬟侍卫们也战战兢兢,不敢有一丝懈怠。
  前些时日,有个婢女在王府一偏僻角落悄悄焚起符纸,祭奠已经亡故的双亲,只不过有些许浓烟飘出,不知为何竟会传到王爷耳中,不出叁日,这婢女便被逐出了王府。
  众人纳闷,王爷素来恣心纵欲,无惧无畏,左手执剑右手拈花,手中青鸾可斩世间万物,竟然会——怕火。
  王妃十分无奈,让娘家人将这倒霉女婢领回相府,以免她孤苦无依,沦落街头。不想,那女婢却拒绝了,称是要回乡嫁人,黑鹰私下给了她一大笔盘缠,至少保证她叁年衣食无忧。
  关泠哭笑不得,她那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夫君,曾无意于皇权也丝毫不体恤臣民,除了行军打仗守卫山河之外再无政绩可言的铁面王爷,经历了几世平民百姓的生活,竟也渐渐明白了王公贵族应当皆以平等仁爱对待子民的道理。
  她从相府回来,径直走向沉玠的书房,身后乌泱泱跟着一排婢女,还有几个暗卫在她周身神出鬼没。关泠心烦至极,加快脚步,将那排婢女抛在身后,气鼓鼓地闯进了书房。
  “沉玠,你竟敢让那么多人天天阴魂不散地跟着我……”她怒气腾腾地推开门,触及到一双双机敏睿智的眉目,满室穿着朝服的官员,皆目瞪口呆,还有她一直有些畏惧的外祖——宁老丞相,满脸青黑地,用眼角斜睨着她。
  原来沉玠正在和几位朝中老臣议事,众人被打断,齐声参见王妃娘娘,关泠也福下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,红着脸道:“王爷,国师要回照影,臣妾拦他不住,只得禀告王爷,方才过于心急,贸然闯进书房,实在失礼之至,还请王爷恕罪。”
  她脸上青红交接,随口杜撰了一个破门而入的理由,在沉玠配合着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声“无妨”后,便识趣地躲去了偏室。
  绿珠端上一杯茶来给王妃压惊,被关泠一手推开,“不喝,不喝!”她坐在檀木雕椅上,脸上热气腾腾,只得以手拂面,懊悔方才冲动。
  约莫过了一个时辰,案上的茶已经凉了,她半口未动,双眸紧闭,后背抵在椅上睡着了。
  议事结束后,沉玠命人护送各位老臣回府,自己则奔向偏室,见到她以极为不舒适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合目而眠。眉心一拧,行至她面前,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,一路折回寝殿。
  绿珠低着头跟在沉玠身后,心里有些局促,因为王爷的脸色并不好看,似乎又要发难。
  果然,她颤颤巍巍,听见沉玠开口问她:“王妃最近总是这般嗜睡吗?”
  “娘娘辰时去了一趟相府,见了表小姐,又向老夫人请了安,应该是累着了才会这样。”她如实回答,缩了缩脖子,将头埋得更深。
  沉玠并不再为难,将关泠轻轻放至榻上,替她拢好被子,又将她发髻上斜插的玉簪取下,而后坐在榻边,望着沉睡的关泠,有些怅然若失。
  最近她的体力的确有些不支,大部分时间总是神情恹恹的,他在夜间同她行房时,也温柔似水,动作比之前怜惜柔缓许多。
  宫中派来几批太医,皆未看出什么眉目来。那一年西疆巫蛊换血之后,她的身子一直都很虚弱,太医们也并不敢给王妃胡乱开药。这些年来,唯国师以照影护体灵玉,为她补气宁神。
  沉玠原让她好好将祈灵玉系在身上,因前生他瞒她之事,她死活不肯再戴。
  沉玠坐在关泠身旁,看了两个时辰的兵法,放下竹卷回头看她还在沉睡,便伸出手指,轻抚她的面颊:“泠儿,该醒了,否则晚上又将辗转难眠。”
  “我怎么又睡着了?”关泠很快转醒,眨了眨眼,黑睫慵懒交错,眸光有些混沌。
  “你白天找我,有什么事吗?”沉玠抿唇忍笑,想起她在宁相面前夹着尾巴仓惶逃走的模样,天底下能镇得住她的,怕是只有她的外祖一人。
  关泠自然地倚在沉玠怀里,她方从温热锦被中脱离,不由得与他贴得更近:“能不能,不要再去照影?”
  她搂着他的脖子,额头贴在他肩上,“既然知道那头目是谁,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令其自生自灭。”
  沉玠忘了,她前生二十岁时香消玉殒,可他自己,也没能活到她二十一岁的时候。
  “你刚刚都听见了?”沉玠捧起她的脸,瞥见了她眼里的隐忧。
  今天召集群臣议事,便是在商讨如何应对照影残党乱起的决策,最终敲定,由他亲赴照影,同玉真谈判。
  “我只是记得。”她定定看着他,语气郑重,“如果你不得不去,我要陪着你一起去。”她说着说着,竟然委屈起来,眼里莹莹有泪,“你以前,去哪里都不带我。”
  “沙场九死一生,我怎么敢带你?”沉玠摇头轻笑,替她拭去眼泪,“早知会让你这么担心,当时在西疆就应该洗去你的记忆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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