鸟与荆棘 第49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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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在他思考的时间里,天黑了。月亮不肯冒出头,于是四下里夜雾翻涌起来,蒙在廖维鸣眼前,成了白茫茫的一层。
  在这个时候,画室里突然响起脚步声。
  廖维鸣疑惑地抬起头,惊讶地看见是水彩画上的温梦走了下来。
  她俯下身,嘴唇触感微凉,像冰镇过的樱桃,内里却火热的。廖维鸣愣了一下,抬起胳膊,紧紧搂住了她,把她压下来。
  沙发狭窄,几乎容不下两个人交叠的身体。
  他用力地吻她,攫取她所有的呼吸。而她牢牢搂住他的臂膀,随着激烈的动作起伏,发出欢欣的、汗淋淋的喟叹声。
  一切结束之后,廖维鸣探身,亲了亲温梦的额头,小声问:“你怎么回来了?不是要跟李彦诺走么。”
  温梦眼睛阖上,嘴里嘟囔着:“我不走,我们还有一场婚礼要办呢。”
  是啊,婚礼。
  那场盛大的海岛婚礼。
  她会穿着雪浪一样洁白的婚纱,站在明媚的阳光里,冲他扬起笑容,温柔但是坚定。
  而他会走上前,挽住她的臂弯,在她唇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吻。
  他们会有一个漂亮的孩子。一个男孩,或者是一个女孩,无论怎样都好。模样像温梦,性格也像她。
  ——小小的温梦跌跌撞撞地抱着毛绒小熊跑过来,一本正经地学大人讲话,该是多么可爱啊。
  他们会不断的争吵。
  她会抱怨他的异想天开,他会不满于她的谨小慎微。但在争吵过后,他们依旧很快又会和好。
  她会是他的缪斯。
  如同克拉拉之于勃拉姆斯,卡米尔之于莫奈。
  他会把所有炙热的爱意记录在画中,每一笔里都有她的影子——开心的、悲伤的、沮丧的、恼怒的温梦。
  他会在早上出门前吻她,晚上入睡前吻她。他们会在垂垂老矣前,走过世界上的许多角落。
  对有些人来说,相守一生太长,太过枯燥。但对他们来说,一辈子太短,不够挥霍。
  因为就像夏加尔画中那样。
  只要一推开窗,她就这里。带来无尽的晴空、暖阳和鲜花锦簇。
  ……
  雾在廖维鸣的想象中逐渐散去,天亮了。
  这短暂的一夜里发生了太多,就好像他和温梦已经走过了漫长的一生。
  廖维鸣静静地坐着,感受自己的呼吸被时间浸泡,在日升月落中辗转迁移,一忽白云苍狗。
  日出的第一缕阳光涌进来,穿过没有拉严实的窗帘,在雪白的画布上拉出一条金丝,刺穿灵魂。
  廖维鸣不能再忍受了——他必须要离开北京,离开这间孤独的画室,出去走一走。
  可去哪里好呢?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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